级别: 圖文專員
UID: 1459780
精华: 0
发帖: 53076
威望: 0 点
金钱: 427034 RMB
贡献值: 228 点
注册时间: 2020-09-01
最后登录: 2024-11-28
0楼  发表于: 2022-11-07 00:05

[玄幻]仙道炼心(全)-19-21

  
第五章天山姥姥

三更时分,李瑟悄悄起床,穿了衣服,开门出去。听见花如雪的房里没什么动静,这才放心。

他原担心花如雪知道他深夜要去探看王宝儿,必定会嚷着要跟去,没想到她睡得很沉,心里不由高兴。可是一想到要处理好和宝儿的关系,怎么让她开心、安慰她,就又担忧起来。

李瑟小心地避开王府的守卫,想起上次和王宝儿幽会,被王老财抓住的事情,便更加的小心谨慎!

可是离天香阁越近,他心里越是担心,他怕惹得王宝儿伤心。可是不去瞧她,以后天南地北的不容易再见,让她挂念,岂不更让她伤心?

李瑟失魂落魄地潜伏前进着,忽然听见背后一声冷笑。李瑟大惊,心知不好,连忙回身出招,同时缩身后退。

可是那人犹如鬼魅,贴着李瑟飘行,李瑟手臂才递到半路,浑身就不能动了,只听耳边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无耻小贼。”

李瑟见面前是一个老婆婆,她清冷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令人害怕,满头银丝,可是脸上却极少皱纹。李瑟虽知她定然年纪不小,可是却看不出实际年纪。

李瑟见她神情冷峻,被她的威严所震,要不是穴道被点,说不出话来,定会叫喊道:“你是谁啊?!干什么抓住我?”

那老婆婆狠命瞪了李瑟一眼,然后拉起李瑟,犹如提了一个婴儿,如大鸟一样,飞身去了。

李瑟见身边树木房屋都闪电般的后退,也不知要被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不过看情形,她定不是王家的人。

他心中既有几分懊恼,又有几分迷惑,心想:“是不是这婆婆认错人了,我又不认识她,她捉我做什么?”

悠悠忽忽,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瑟只觉屁股一痛,原来被狠狠地掷在了地上,不过可喜的是穴道竟然被解开了。

李瑟连忙站起,大声道:“婆婆,我又不认识您,您抓我做甚?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心想:“这么凶狠的老婆婆,千万不要认得我才好。”

哪知那婆婆冷笑道:“你不就是李瑟那大淫贼吗?我如何会认错!我虽老了,可是却不糊涂。”

李瑟目瞪口呆,怔愣了良久,才吃力地道:“我……我……你真认得我?我哪里是什么淫贼啦!婆婆定是误会了。”

那婆婆轻哼道:“这么说确是我的不是了?那么你深夜去一个女孩的住所,难道是想做什么好事吗?”

李瑟见她虽是笑着说话,可是却透着一股杀气,不由心里一寒。

可是深夜去和王宝儿幽会,还真是难以解释,不由自主地道:“是啊!是的呀!我是想安慰我妹妹王宝儿,和宝儿告别的,因为我要回家了嘛!”

那婆婆听了不怒反笑,仔细打量了李瑟起来,然后眼睛一缩,冷冷地道:“真是奇怪,你这臭小子看来其貌不扬,说话又颠三倒四的,蠢笨得很,如雪那丫头怎会为你那么痴狂,真的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瑟闻言,喜道:“婆婆,原来你是来找花如雪花姑娘的啊!那太好了,我和拙荆可没亏待她啊!不如我们立刻回去,您这就把她领走好了,其实我一直担心她没有亲人呢!原来她认识您,不知道和您是什么关系啊!”

李瑟心里高兴,不由现于颜色,可是越说越见那婆婆脸色难看,心想:“难道我不能问她们是什么关系?对啦!糟糕,花小姐可是狐狸精修炼的,她说不定也是什么精怪变的,自然不能过问啦!糟糕,真是失礼!”

那婆婆听了更是大怒,最后再也忍不住,忽然伸手就朝李瑟脸上打来,怒道:“你这淫贼,不要脸的狗东西,我的徒儿怎么会看上你,还会被你迷惑失身呢!”

李瑟见那婆婆一掌来势汹汹,本能地闪开。那婆婆想不到李瑟竟然敢躲,更是大怒,还要过来再打。

却听李瑟惊喜地道:“啊!婆婆,我知道了,您是冷如雪的师父吗?哈哈,她一向可好吗?我很是惦念她呢!见到您真好!”

那婆婆骂道:“惦念个屁,不知道有多少个姑娘要让你惦念。”

婆婆仍是攻向李瑟,这次招式精妙,不比方才。

李瑟才刚知道这婆婆是冷如雪的师父天山姥姥,见她武功奇高,知道就算能躲过几招,可是最终仍会落败。再说方才愚笨之极,胡乱猜测,可是大大的得罪她了,让她恼怒不已,便不敢再避开,惟恐得罪她更甚。而她既然是冷如雪的师父,李瑟心中便以为她定然不会怎么亏待自己。

李瑟被天山姥姥制住,然后结结实实挨了几个巴掌,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李瑟道:“婆婆,是小子的不是,您出了气,这回可以住手,听我好好解释了吧!”

天山姥姥住了手,怒道:“解释什么?你这小子就会花言巧语。不过且不杀你,看你倒有什么鬼本事,可以逃脱出我的手掌心。”

李瑟道:“姥姥,我虽然对不起雪儿,可是我以后会对她好的,您放心好了。有什么气,我给您赔不是就是了,要打要骂,随您的便!如果可以将功补过的话,小子就是死,也愿意!”心想:“我做错了事情,一定想办法弥补,如果能和小雪在一起,一定要对她好!唉,这就是我的命啊!”

天山姥姥哂笑道:“姥姥?这也是你叫的!你这小子看起来普普通通,智慧也不高,还有些傻气!居然能骗得了我的雪儿的心去了!当真是奇怪啊!我的雪儿受我近二十年的教导,不说武功高绝,就是智慧也是不低。她出落的仙女一样的美人儿,可是居然会看上你这淫贼,还栽在你的手里,真是难以置信!”

李瑟脸上发红,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待她是真心的,没有骗她。”

天山姥姥冷笑道:“什么真心?你难道没老婆吗?我千里来此,就想一探究竟,看能夺我爱徒红丸,破她功力的人,到底是何模样。可是一见之下,大失所望啊!”

李瑟脸色发红,喃喃道:“我……我真的那么差吗?我也不想的啊!是天意,是天意吧!”

天山姥姥不理他,犹自道:“本来雪儿方正妙龄,一时意动,失身于你这淫贼也是有的。可是为什么她回到天山之后,在我的再三劝导之下,仍对你念念不忘呢?”

“这倒也就罢了!她还年幼,陷于情爱,也是情有可原。可是适逢我们门派有一叛徒要叛出天山,还妄想除掉我,独霸天山,被我擒下后,哪知雪儿竟然为他求情,说什么杀人是不好的事情,要以仁义为本,让我饶过他一命。她竟然有了这等愚笨之极的想法,真是令我不胜震撼!我倒要瞧瞧令她如此糊涂的人,是何模样?有何本事?我多年未下天山,今我不远千里来此,就是这个目的。可惜你令我失望不已啊!”说完瞧着李瑟,目光阴冷如冰,杀气冲天。

李瑟听了天山姥姥的一番话,真是又惊又惧,又有些糊涂。转念一想,叹道:“姥姥,杀人有什么好?江湖弱肉强食,无非都是争名夺利,如果大家都能退一步,岂不更好?原本有些人做了坏事,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如果能够宽宏大量,容人改正,难道不比赶尽杀绝好吗?我以前杀过一个人,现在就后悔的要死。拿我来说吧!我做错事了,对不起雪儿,我想改正,难道姥姥就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一定待她好的,您放心。”

天山姥姥用不能置信的眼光看着李瑟,道:“你还想这么容易的让我饶了你?我可不比那傻丫头。再说了,你们男人愚笨之极,你以为占了雪儿的身子,我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再杀你了是不是?”

她续道:“你错了!世上的臭男人多的是,杀了你一个,也不算什么。女人不是生来给你们男人欺负的。你如果再没别的什么话说,就要葬身在这片山冈了。”然后环顾四周,道:“如此少有人迹的山冈,流泉遍布,风景还是不错的。你死在这里,那些没有食物的野兽还要感激你呢!你这好人定会愿意做这样的好事吧!”

李瑟叹道:“何必呢?杀了我,雪儿难道真的会幸福?”

天山姥姥冷冷地道:“她的幸福不用你来操心。小贼,你还有别的话说吗?”

李瑟一震,心想:“是啊!我当初杀花蝴蝶的时候,他怎么解说,我也不会饶了他。现在我陷身在这个局中,说什么也不能让姥姥饶了我啊!只恨当初啊!”

李瑟一叹,知道今日之危不能得解了,道:“你定要杀了我吗?”

天山姥姥眼睛一缩,道:“不错,留你不得。”

李瑟道:“那好,雪儿您定会照顾,也不必我多说。我对不起他,只能来世为她做牛做马,再图报答补救。可是,您能不能替我向我的妻子香君带个话,告诉她,我死之后,要她不必伤心,人生原本有生就有死,让她看开些。我们又无子嗣,请她再找个好男子,嫁了吧!以后再不必把我放在心上了!这些话,请您务必转达。”

李瑟说完,忽然心里一酸,心想:“难道和香君就要永别了吗?终究没逃过这一日!”泪水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天山姥姥目瞪口呆,全然想不到李瑟会这么快放弃了求生,而且悲伤无比。

瞪了李瑟良久,天山姥姥怒道:“好,你竟然给我装可怜!想欺骗我,以为我是心慈手软的人吗?你去再投胎吧!我解开你的穴道,拿出你的真本领来,我让你死的瞑目!”

天山姥姥解开李瑟穴道后,就一掌向李瑟的头顶击来。李瑟知道她武功高出自己甚多,抵抗也是无用,最紧要的是心里了无生趣,便不躲避,闭目待死。

天山姥姥眼看就要结果了李瑟,正在这危急时刻,忽然只听同时两声娇诧道:“住手!”“姥姥不要啊!”

其时明月在天,照得四周一片明亮,只见一柄飞剑在月光闪耀下,直射天山姥姥。天山姥姥退身一步,左袖暴长三尺,向那飞剑一挥,那飞剑便偏离了目标,在空中飞了一圈,回到了一人手里。

这时候,一个少女已掠到了天山姥姥身边,伸手揽住天山姥姥的右臂,哀求道:“姥姥!求您饶了他。有什么气,您出在我身上好了。”

李瑟正在心痛,茫然间见天山玉女冷如雪忽然出现在了眼前。见她眉目如画,妩媚多姿,此时哀怨的样子,楚楚动人,再加上多日未见,心里想念的紧,便不由脱口道:“小雪儿,又见着你啦!我好想你,我……”

忽然见一道清冷的目光射来,才想起此时的处境,便住口不说。

这时,只觉一双小手把自己拉退了几步,错愕间转头见原来是花如雪,才想起刚才救他的正是她的飞剑。

李瑟还没来得及向她道谢,就听花如雪道:“这婆婆是谁啊?这么凶恶!那漂亮的姐姐不是以前在你家中住过吗?”

李瑟还没回答,就听天山姥姥道:“小雪,你也看到了。这小贼此刻就负了你的心,有了别的女人。我早说过天下没有好男子,你这回信了吧?”

冷如雪哀求道:“姥姥说的是,可是也别杀他啊!先放了他,以后再说好了。”

花如雪道:“哼,你这老妖婆,别人喜欢什么人关你什么事啊?是不是你被别人抛弃过,才这么想杀人啊!那也是活该,谁叫你这么丑!我是男人,也不会要你啊!”

天山姥姥脸色大变,脸上红光一闪即没。冷如雪大吃一惊,她知道师父一向冷傲无比,她们所修练的功夫又是阴冷之极的,因而师父脸上从无血色。哪知刚才竟然红光乍现,看来定是被气得昏了。

本来师父最是疼她的,她因违背师父的意旨,先是使天山派并未脱离六派,之后又私通李瑟,这次回到天山,她师父虽然大怒,但也没有杀她。

料来此刻她若是苦苦哀求师父,师父也不会真要杀死李瑟的。却不知哪里来的一个无知的丫头,竟然惹怒了师父。那丫头的死活她倒也不大放在心上,不过要是连累了情郎,那就糟糕了。

冷如雪见她师父大怒,心急之下也是气恼,怒叱道:“呸,你这个无耻的丫头,纠缠我的李郎不说,还冒犯我师父!你快滚吧!”说完扬手就是一剑,刺向花如雪。

冷如雪除了李瑟,杨盈云等几人外,哪里还把别人放在眼里。要不是听从李瑟的劝说,不想再杀人了,换了以前,此刻定会生起杀死花如雪之心。

花如雪先是吃了一惊,闪身飞退几丈,然后也是大怒,道:“好个恶女人,竟然这么泼辣,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看剑!”说完抬手飞剑就已出手。

李瑟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二女斗在一处。

冷如雪初时只想把花如雪赶走,好别惹师父生气。哪知花如雪不走不说,出手就是凌厉的飞剑,冷如雪便也动了真怒。

再说飞剑不容易对付,可是轻忽不得的。冷如雪因而敛息凝气,先是一剑撞偏飞剑,然后左手往旁边的溪流处虚空一抓,只见一股水流激射而来,此时是夏日,可奇怪的是,溪水都如薄片般,贴在她的左掌,形成了一大块冰块。

冷如雪左手手掌一震,那冰块就向花如雪射去。花如雪见了吃惊不已,连忙弹出一团火焰,撞到那冰块,冰块化做水流,落在地上。同时她收回飞剑,飞身而上,那剑也化为两把,两手同时持剑和冷如雪斗在一起。

原来花如雪见冷如雪厉害之极,因此不敢托大,耗费精力,只把剑留在身边,好应对变故。再近身和冷如雪搏斗,好让她来不及使出刚才的手段。不过这样一来,二人都是近身用武功搏斗了,法术就不能施展。

李瑟忽见二女斗成一处,打得不可开交,连忙喊道:“住手,你们快住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要是受了伤,那可不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啊!”

忽听天山姥姥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谁和你是自己人?淫贼,你要是死了,她们就不必斗了。”

李瑟回头看时,只见夜空下,天山姥姥如鬼魅般,趁着天空明亮的月光,从空中飞掠过来。她手如巨爪,向他头顶抓来,其气氛诡谲异常,气势也是无匹,竟给人无可抵御之感。

李瑟连忙急退,可是心里没有一丝能够应对此劫的办法,再加上心神不宁,武功更是大打折扣。

李瑟眼看就要退之不及,正咬牙准备拚命硬撼之时,忽见身边两柄剑光飞过,迎向天山姥姥。天山姥姥怒道:“嘿嘿,两个傻丫头,果然为那淫贼出头了。好,待我收拾了你们,再杀那淫贼,也好让你们安心。”

花如雪一边出招,一边道:“你才是淫贼呢!我家公子才不是。”

旁边在帮花如雪抵挡的冷如雪道:“喂,你这笨丫头,别胡乱编排姥姥。”

花如雪瞪着眼睛道:“你才笨呢?要不是为了李郎,我现在就杀了你,瞧瞧到底谁笨!”

冷如雪怒道:“你不笨?我本来可以求我师父放了李郎,要不是你来捣乱,我师父怎么会这么生气?”

天山姥姥冷笑道:“小雪,你打消这个念头吧!无论如何,我今天也要杀了这小子。你别枉费心机了。”

冷如雪本来大是恼恨花如雪,一脸冰霜,可是听了师父的话,连忙哀求道:“姥姥……您最疼我,就饶了他……”

天山姥姥却不再理睬冷如雪,只是用衣袖打出几招凌厉的真气,逼得二女慌乱招架,冷如雪的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冷如雪见师父真的一副决然的样子,而且感到师父真的有杀李瑟之心,便不再有想求她饶了李瑟的幻想了。

冷如雪自小就发觉,她每次唤师父为姥姥的时候,她都很高兴,而且所求的事情无有不允。本来师父的外号叫做“天山姥姥”,可是在天山派里,当面唤她做“姥姥”的,只是冷如雪一个人的特权罢了,别人都是背后叫的。

自小天山姥姥就对她另眼相待,虽然很是严厉,倒也对她真的是关怀有加,就说这次她不守门规,又私通李瑟,可是师父都没杀她。

不过现在她这么哀求师父,姥姥的称呼叫了无数次,然而天山姥姥一点也不为所动,看来她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冷如雪想到这里,初时武功还只使出了二三分,现在不由加强了功力。

天山姥姥冷笑道:“对,这就对啦!你们如果想要救这小子的命,把我打败就是,要是想我饶了他,那是休想了。雪儿,我教养了你那么多年,今日就看看你的本事吧!”

说完也不再留情,二女同时感觉气氛大是不对,身上的压力骤大。

二女再没工夫斗气,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和天山姥姥争斗。

天山姥姥道:“你们快点使出绝招吧!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三人斗在一处,天山姥姥以一对衣袖独斗二女,虽然在剑光中游刃有余,可是看样子要打败二女,也是不容易。

转眼间三人已交手了几百招。

李瑟在旁边看三人斗在一处,想要帮忙,可是又插不上手,好不焦急。

忽地,天山姥姥使出一招妙招,逼二女后退了几步。然后天山姥姥凌空飞退几丈,在半空中忽然双掌向四周乱抓,登时四周水珠乱滚。

冷如雪一见大惊,叫道:“小丫头,你快用飞剑刺她。”

花如雪岂肯听冷如雪的话,叫道:“我为什么要听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两股清泉飞向天山姥姥的双掌,然后凝集成两个如小山般的冰团。那冰团还在越来越大,虽和冷如雪方才一样的招数,可是威力却比她大太多了。

花如雪吓得叫出声来,也同时明白了冷如雪为什么叫她放飞剑了。心念一动,飞剑就凌空击向了天山姥姥。这一剑声势之大、之凌厉,是花如雪自出山来最厉害的一剑。

可是还是晚了,天山姥姥双臂一震,那两座冰山已飞了过来,在半路上不但把飞剑撞飞,去势不缓,仍向二人飞来,花如雪大惊之下闪避不开,连忙念了个口诀,身形便附在那块冰山上,直飞出了很远,才落在地上。

花如雪落地后吓得花容失色,抬头见冷如雪不知使的是什么功夫,身子飞起,也悬在半空中,然后双手发出一股真气,把那砸向她的大冰块硬生生拦住,反向天山姥姥攻去。

天山姥姥喝道:“好孩子,不枉我这么多年培育你,功夫还是不错的。可惜遇到的人是你师父啊!”

天山姥姥话还没有说完,双掌便伸出衣袖,一股真气蓬勃而出,那冰块蓦地在空中顿住,然后在两股真气的作用下突地破裂,冰块四射。冷如雪毕竟功力略逊一筹,被天山姥姥的余力所逼,一下从空中震落下来。

李瑟正紧张地观看,一见大惊,连忙飞身去接冷如雪。哪知手臂才碰到冷如雪,冷如雪便借力在空中转了个圈,落下后一提李瑟。李瑟身不由己,便向后飞去。

冷如雪道:“郎君,你快走,你走了,等我慢慢和姥姥解释!”

花如雪此时正赶在李瑟的身侧,也不等李瑟反应过来,拉过他就跑。

李瑟道:“干什么?小雪还在那啊!”

花如雪哪里肯听他说,拉他飞奔了很久,才停下喘气道:“哇,老妖婆好厉害,打不赢她。”

李瑟也停下,怅然道:“是啊!她武功真厉害!没想到天山派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心中想着冷如雪:“天山姥姥武功这么厉害,又阻挠我和如雪相聚,看来以后要有许多波折。”

花如雪见李瑟脸色难看,道:“别怕,等我休息一会儿,我便施法带你飞回城去,那样就不必怕啦!”

花如雪因为受伤才好,又连续使用法力,因此法力弱了许多。

李瑟一怔,道:“怕?唉,我没怕!我是恨我没用,要你帮我,你难道不讨厌我吗?我武功这么低微!老是麻烦你救我!”

花如雪莫名其妙,瞪着美丽的眼睛,刚要想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忽听不远处一声冷笑,随即有人说道:“我特意放了你们,省的我的宝贝雪儿亲眼看到你死,伤心难过。不过那小丫头没施展什么逃跑的法术,倒也省了我一番气力!”

花如雪一惊,回头见正是天山姥姥。她连忙拉住李瑟,集中精神,唸了一声咒语。可是还没等念完,就觉胸口一股冰冷的气流传来,夏夜里竟无端有些寒意,心知不好,连忙闪避,这样一来,哪里还来得及施展什么法术呢!

李瑟初听天山姥姥的声音,也是一震,及见花如雪被攻击,连忙出招营救,一拳直奔天山姥姥的面门打去。

天山姥姥飘然后退,笑道:“看不出,你这贼子的架势倒有几分模样。”

李瑟露齿而笑,但脸无表情的天山姥姥,心里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时花如雪也飞身过来帮助李瑟迎敌,顿时又成了二人斗天山姥姥的局面。可是李瑟此时的武功可比冷如雪差的远,他和花如雪配合,才几招,就左支右绌了。

大占上风的天山姥姥道:“小丫头,你快走,我不想杀你。虽然你出言不逊,但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我饶你一次。你要是知道好歹的话,就赶紧走,别逼我杀了你。”

花如雪听了,却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对李瑟喊道:“公子,你快走,我自有脱身的计策。”说完招法立变,手上的刀顷刻之间,化作千百个暗器,源源不断,向天山姥姥射去。

天山姥姥其实早看出花如雪法力不过如此,以她的功力对付,绰绰有余。不过还是不敢托大,要是轻忽败在小辈手里,就丢脸丢大了。她飞身而退,同时潜运内力,在身前祭起一道屏障。那些飞刀到了她的面前,如同撞在墙壁上,纷纷落下。

李瑟见了这样的情形,也不迟疑,瞬间便做出判断,立刻转头飞身就走。

李瑟乃刀君传人,武功虽被破了,但见识当世少有,自然不会跟随内力消失。

他见天山姥姥功力深厚,二人根本就不是敌手。花如雪虽然会些法术,可是除非是神仙,否则真要当面较量起来,真正厉害的武林高手都会比使用法术的奇人厉害。

法术贵在变幻莫测,攻其不备,或者勾魂夺魄,袭其幽魂,怎么也不能堂堂正正的和武功比较!

李瑟明白这个道理,因而当机立断,立刻就跑。他原来因为没有机会逃跑,再说心情不好,但此刻有大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最关键的是他知道花如雪法术不错,虽然打不过别人,但逃跑可是她擅长的。

花如雪见李瑟的反应如此之快,心下高兴,心想:“哇!我还怕郎君看不出情势,贻误良机呢!没想到他这么聪明,说走就走,一下抓住了最好的时机。连逃走都逃的这么干净俐落,潇洒自如,真是厉害之极。”

花如雪心里高兴,法术施展的更是得心应手,飞刀源源不断向天山姥姥射去。可是花如雪到底经验浅薄,再加上她想多为李瑟争取一些时间,就没想着尽快逃跑。

可是她这样放手攻击天山姥姥,可把她给气坏了。盛怒之下,再加上过了多时,她也看穿了花如雪的斤两,便怒喝一声。一长身,凝聚浑身真气,身子犹若钢锥,飞扑过去,叫道:“丫头,纳命来!”

花如雪以前根本没和武林高手较量过,经验太少,自以为天山姥姥没有反击的能力呢!等到发觉不好的时候,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唸咒抵挡,可是仍慢了一步,被天山姥姥一掌击在胸上,飞了起来,半空中“哇”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天山姥姥见花如雪落在地上,盛怒之下,便想再来一招彻底结果了她。可是还没等出招,忽听一人轻声道:“月姑娘,几年不见了,玉体无恙否?”

天山姥姥连忙转过身,见一男子长身玉立,神色傲然地望着她。至于他何时来的,她竟然没有察觉。


第六章空谷佳人

再说李瑟黑夜之中,慌不择路,为了逃命,只拣荒芜的地方奔走,穿山越岭,越泉过瀑,直到天明,才发觉已是迷路了,身处荒山中,也不知到了何地。

李瑟停了下来,一来歇息一下,二来看看往什么地方去。这里群山相连,他已跑了很远的路,料来天山姥姥追不上他了。不过可是不能大意,还是选一好去处,让她找不到,方为上策。

李瑟但见流云在深谷幽林间缭绕,远处峰峦时隐时现,好像山在虚无飘渺间一样。四周峰峦叠翠,灵泉胜池星罗棋布,峰洞泉池交织纵横,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

李瑟心里忽然一动,心想:“这里比兰风山景色要美妙多啦!如果我躲在这山里修炼,倒也是好。”

不过他随即想起还被人追杀呢!再说心里浮现出了古香君和冷如雪的面孔,而且冷如雪和花如雪的生死也还不知呢!虽然料来二个女孩子,那姥姥不会把她们怎么样,不过心里毕竟还是挂念。

李瑟叹了口气,心想:“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怎么起了这么荒唐的想法,真是可笑!且躲一阵子,等小雪的师父气消了,人走了,我再回去。”想罢,便向四周观望,好决定去什么地方。

李瑟远远望见远处一个山谷中,似乎有炊烟升起,心想:“那里必定有人家,且去瞧瞧,买些食物,然后躲起来再说。”

李瑟按着方向行走,只见前面一大片树林,密林环抱、株株相接,找不到入口。他认准一个方向,疾行数里光景,可眼前仍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再仔细一看并没离开原处,只是在这附近圈子。

李瑟吃了一惊,心想:“这里居然还有古怪。”

他仔细察看起来,才发现这树林居然不知是何高人,按五行八卦设计了一个阵法。不知道走法的人怎么也进不去的,只能在原地转圈而已。

李瑟于这些阵法受传英传授,有些涉猎,再说好奇心起,定要入林一看究竟,便用心思索这阵式的破解之法来。

李瑟乃刀君弟子,这个阵法虽然厉害,可是仍难不倒他,一会儿,他终于明白了其中奥妙,便从活门而入。

不过李瑟得过朱无双一番教导,发觉这阵法里有些禁制,虽然没有邀月宝楼里面的厉害,但也是非同小可,便依照朱无双所教的步罡,趋利避害,不触发禁制,一路走过树林。

出了树林,前面是条小路,李瑟走过去,见小路尽头又是一片树林,不过全是梅树,开满了梅花。

那梅树看来大都是数百年以上古树,最小的也有两抱粗细,不是根干古拙,便是姿态清奇。有的铁枝乱发,繁花如雪;有的虬干盘伸,疏萼独秀。端的芳菲满眼,各有清标,意态纷纷,悉臻神韵。

李瑟只看得目瞪口呆,时当夏日,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要不是李瑟亲眼见到眼前的景色,无论何人说给他听,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李瑟愣了一会儿,心想:“遇到花姑娘的时候,她也用幻术蒙骗我,难道现在看的,也是幻术不成?这里难道又有妖怪?或者莫非这里有高人隐士居住?”

李瑟好奇心起,虽心里有些畏惧,但还是悄悄走进林里,想一看究竟。李瑟小心地走进了梅林里,正行走间,忽听前面传来清叱之声。李瑟连忙潜伏过去,透过茂密的树枝,他见到了一幅奇景。

在繁花之间,只见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脸罩面纱,玉指轻挥,似乎掐着某种灵诀一样。一扬一挥,那千百棵梅树落在地上的残花,立似几千万蝴蝶翩翩飞起,随着那女子的手指快慢,宛如雪浪归山,香光似海,齐在空中飞舞。

李瑟见了大吃一惊,不知这是什么上乘法术。但见花浪缤纷,所有林树全沉浸在一片香海里,一些只剩半截的梅梢,挺立花浪之中,涛舞波翻,花光潋滟,顿成奇观,好看之极。

那女人在花海中,更是如仙女下凡,虽看不清面貌,但姿态之美,无法描述。

李瑟不由目迷五色,正痴呆时,忽见那女子手指向一处喝了声:“咄!”

那千千万万的梅花,立时海涛一般卷起,四方八面,分成无数急流花浪,向一块极大的巨石涌去。那巨石被花浪推着,直陷进地里,泥土翻滚,泛上来许多。那些花都随巨石埋进土里,直到看不见了,女子才缩了手,然后手指又翻了个花巧,那些土也自行堆到埋花的地方,形成了隆起的花冢。

女子这才收了手,步履轻盈,袅袅去了。

李瑟只看得目瞪口呆,更是不敢出声,心想:“她如用花把巨石击碎,倒也罢了,可是居然能让巨石深埋土里,这种运用自如的法术,可真是高深!她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人呢?对了,她脸上蒙着面纱,这深山绝谷的,她还如此,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知道有人偷瞧她?”

李瑟想了半晌,不得头绪,最后忽然心里一动,心想:“我光明正大的,还怕什么,只去讨些吃的,再问问这里是何地方便了,不须担心别的。而且那女子骨骼清秀,神韵非凡,料来不是什么坏人。”

李瑟主意打定,心里便轻松多了,当下也不再躲躲闪闪,闪出适才躲藏的大树,昂首向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李瑟出了梅林,见眼前三间茅舍背山而立,茅舍四周开满了鲜花,姹紫嫣红,煞是美丽。李瑟在京师见惯了高屋广厦,见了眼前简陋朴素的茅舍,心里却觉清新无比,心知这定是那女子的居所,不再犹疑,举步行去。

李瑟轻扣柴门,喊道:“请问,有人在家吗?”心想:“不知这里住着几人,不过料来那女子不会是单身一人!”

随着叫喊声,李瑟望见那女子从屋中走出,这柴门甚矮,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可能这里甚是偏僻,少有人来的缘故,因而柴门高仅过胸而已,和有些偏僻山村的人家很是相像。

那女人脸上仍是蒙着面纱,轻轻走到门前,其身段苗条,姿态高雅,再加上云鬓如雾,风韵不凡。虽然瞧不见模样,但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在这幽静的山谷中,犹如尘世外的仙株,李瑟想起这女子在梅林里神奇的法术,更是看得呆了。

那女子来到门前,双眸犹如秋水,望着李瑟,好一会儿才道:“公子,山野之地,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赐教呢?”

李瑟听她声音清脆悦耳,令人迷醉,先是一怔,随即才说道:“姑娘,在下迷路了,望见这里的炊烟,就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你能不能卖我些食物?如果不麻烦的话,还请你赐告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是出路呢!”

那女子冷笑道:“你千辛万苦的过了我的八卦阵,只是来问路的吗?倒也稀奇!你换个别的藉口吧!”

李瑟一呆,挠挠头道:“这个确实不敢欺骗姑娘,不过……不过我好奇之心也是有的。我在外面见了你的阵法,便想进来瞧瞧是什么高人隐居在此,方才在梅林里还瞧见了姑娘神奇的法术了呢!啧啧,姑娘,你真是厉害啊!”

李瑟想起眼前女子那神奇的法术,看来比花如雪都厉害。虽然她面纱遮着脸,看不清楚容貌,不过看她举止、声音和姿态,年纪也不会很大。这样年轻的女孩子,竟然有这么高深的道行,真是叫人钦佩。

李瑟心中惊叹,也很好奇,不由继续问道:“姑娘,你那法术是什么名堂?这里山清水秀,真是修炼的好地方啊!难怪你道行这么高强。你的法术是谁教的啊?你家里有什么人?嘿嘿,我知道了,是你师父教你的吧?”

李瑟在深山里见到了一个道行高深的女孩子,心里高兴,宛如自己武功恢复了一般,回到了以往在山中修炼的时候,回归了他的本色,全然忘了自己还被人追杀的事情,兴奋地说了个不停。

好一会儿,见眼前的姑娘不说话,才想起自己胡乱这样追问人家,失礼不说,这样啰哩啰嗦,岂不是惹人讨厌吗?

见那女子歪着头,盯着他,只是冷冷地听着。虽然她脸上有面纱蒙着,看不清表情,不过想来也不会是好脸色。

李瑟回过神来,大是尴尬,连忙改口,道:“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乱问的,你别多心啊!我随便问问的,绝不是有意冒犯,请姑娘原谅。”说完弯腰施了一礼。

那女子只是冷冷瞧着李瑟,也不理会,可是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原来,这女子姓楚名流光,今年不过十八岁,自幼在这山里长大,跟她母亲一起生活。

这座山不是普通的山峰,乃是曾被誉为“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的道教名山──茅山。茅山离京师应天一百二十里,李瑟一夜之间,竟然跑到了这里。

茅山风景秀丽,蕴含灵气,因而吸引了很多修道之人。在晋朝开始,由三茅真君,建立了茅山派,从那时开始,茅山派就名闻天下。茅山派各个时期的门主都被历代的皇帝封为天师,直到元末,一共封了四十五代天师。

到了明朝,因为茅山派帮助元朝反抗明廷,再加上又出了一些歹人,祸乱江湖,因而茅山派门主不再被封为天师了。又被江湖人士围剿,元气大伤,除了隐居茅山的少数弟子外,其余真传弟子,几乎在江湖销声匿迹了。

不过二十多年前,茅山派出了一个天赋极高的道士,传闻他是茅山派第二代玄师至德真君杨羲的后人,名叫杨齐。他得到了茅山派上清秘笈的真谛,道行高深,便想重振茅山派的声威。不过他在三十岁那年,遇到了一位名叫楚礼真的奇女子,二人情投意合,便结为了夫妻(道士一般是可以娶妻的),生下了一女,就是楚流光。

在楚流光三岁的时候,杨齐做了一件对不起楚礼真的事情,夫妻二人反目,楚礼真一气之下,顺手拿了茅山派的绝学“上清秘笈”,带着楚流光隐居在茅山的山谷中。这山谷在茅山的主峰三茅峰西北约六里处,峰上松木苍郁,故名郁冈峰。楚礼真在谷口下了禁制,断绝和外人,尤其是茅山派的人来往。

杨齐见妻子一气离开了他,心里悔恨不已,可是几番道歉,楚礼真脾气倔强,就是不原谅他。杨齐没有办法,只好任由楚礼真独自居住,只命令茅山派弟子不得前去打扰。

慢慢的,就这样过了十五年。杨齐春天的时候,忽然身染重病而死,楚礼真不知什么原因,过了二个月,也是撒手归西。楚流光一年之中,失去了两个亲人。

楚流光知道茅山派的镇山宝物“上清秘笈”在她手里,如今父母都去世了,茅山派定不会放过她,尤其是父亲的师弟──道士勿用早有窥视之心。以前因慑于母亲的法术,不敢前来,如今母亲去世已足满月,他也该前来夺取了。

楚流光自小就跟随母亲学了许多奇术,因为她喜欢花草,便在近侧的梅林设了禁制,不仅令山里野兽恶禽都不能践踏,还用了别的奇术,让梅花一年四季都可以开放。

这天楚流光在山谷里巡查,发觉有人闯阵,心想定是茅山派的人前来夺宝了。及至楚流光见来者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过了最外面的五行八卦阵法,便要闯进来了。

楚流光见他不是茅山派的人,多半是被勿用利用的人,便不忍心伤他,撤了梅林里的禁制,只在梅林里施展了一番神通,好叫他知难而退,不要无端地被那贼道士勿用利用。

哪知那人竟毫无悔悟,仍旧闯了进来。

“哼!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欺我年幼,又是女孩子,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想进来哄骗我吗?那么就叫你尝尝我的厉害!”楚流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冷笑,道:“你到底是来要些吃的,顺便问路的,还是另有目的?”

李瑟见眼前的姑娘终于说话了,忙道:“不,不。我虽然对你设置的阵法很好奇,可是主要目的还是来问路和弄些吃的东西的。要是姑娘方便,卖我些食物吧!我身上有些银两,可不是白要你的东西。”

楚流光道:“你说谎,你既然说要问路,自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啦?可你是怎么来到这山里的呢?难道有人追杀你,你才慌不择路吗?”

李瑟道:“对、对啊!你猜的真准。”

楚流光冷笑道:“这么说是有两个道士追杀你啦!”

李瑟脸色一红,道:“道士?那倒不是。”

楚流光见了,心思一转,嘲笑道:“那么定是你勾引了别人家的女子,才被人追杀吧!追杀你的人是姑娘的家人吧?”

李瑟一愣,脸色更红,欲待否认,不过事情还真是如此,不由苦笑道:“姑娘说笑了,不过……不过确实有些关联,你……你怎么知道?”

楚流光不屑地道:“这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嗯,就算你说的都是实情,可是你能破了我的阵法,来到这里,武功想必也是不弱。以你的身手,在山里打些野兽,弄些野果,都不是难事。何必要到我这地方寻食物呢?”

李瑟张大了嘴巴,大是吃惊,喃喃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唉,奢华清闲的日子过惯了,竟然什么都忘了!连打猎都不会了,只想吃好的,吃现成的。”心里大是难过,拱手对楚流光道:“姑娘,对不起!打扰了。”

李瑟说完转身就走,心下恍惚,脚步不免沉重起来。

楚流光见几句话说出口,眼前的年轻人便神色怪异,反应大不寻常,虽然以她的高深智慧,瞬间就对他有了一些了解,但还是没有全部弄清。再说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怪异的人,岂会放过,心念一转,便有了计较。

她柔声道:“公子请留步。”

李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迷茫地道:“小姐还有什么指教?”

楚流光打开柴门,走到李瑟身前,施礼道:“小女子姓楚名流光,前面言语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不知公子贵姓大名呢?”

李瑟道:“姑娘客气了,我叫李瑟。我是太可笑了,打扰姑娘了,在下先行告辞。”说完就又要走。

楚流光忙道:“慢着,你既然来了,难道不来我家坐一坐吗?否则显得我是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了,那岂是我所愿?”

李瑟心想:“虽看不到你的容貌,可是看你风姿仪态,定是个绝代佳人,怎么会是野丫头呢?虽然你言语犀利,可是说的都大有道理啊!”李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心想:“她既然邀请,就去坐坐好了。”


第七章世路崎岖

李瑟到了屋中,楚流光奉上茶来。李瑟见屋里虽然朴素,但是干净非常,不过摆设很奇怪,有些不认识的东西,也不知做什么用的。

楚流光道:“李公子,你不是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就告诉你。这里乃是茅山的郁冈峰,你清楚了吧?”

李瑟惊道:“什么?一夜之间,我跑了一百多里?啊!原来是茅山,难怪景色秀丽,蕴含仙气。”说完看了楚流光一眼,又道:“难怪能出楚姑娘这样法力高强的人,也就不奇怪了。姑娘原来是茅山派的传人。”

楚流光听了心里大不是滋味,不由暗怒。茅山派在江湖名声不好,再说楚流光从小受她母亲楚礼真的教导,对茅山派的人最是仇恨,听李瑟这么说她,她如何不嫉恨?

楚流光心想:“好个坏蛋,看你神情举止,再透过语气,知道你因为女人的事情被人追杀,是个好色的家伙!本想杀了你,可是见你还知道羞愧,心地还没坏到家,便想饶你不死,只惩罚你乱闯我家之罪。可是你竟如此乱说话,看我怎么处治你!”

楚流光想到这里,便淡淡地道:“我不是茅山派的人,我法力也不高强,公子过奖了。你不是想用些饭菜吗?我这就去准备,请你歇会好了。”说完就出屋去了。

李瑟虽然有时幼稚的很,经常闹些笑话,但都是出于无心,其实还是个聪明的人。见楚流光神色淡淡的,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得罪她了。想起一开始就没头没脑,胡乱说话,给她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要不是她心地善良,通情达理,自己恐怕早被赶走了。

李瑟心中很感激,心想再不能让她不高兴了。

李瑟本来习惯了在城市里生活,吃的是丰餐玉食,初到山里,就没想起要打猎采野果,现在虽想起来了,可是既然人家邀请他吃饭,也不能不顾人情,立即就走,只好耐心等待。

幸好只过了一会儿工夫,那姑娘就端上来了几盘食物,都用纱布盖着。等揭了开来,异味扑鼻,李瑟一怔,只见那些食物千奇百怪,竟然都是出山后从未见过的。

楚流光见李瑟看着食物发呆,心里大是蔑视,道:“公子,请用餐吧!山野之人,也做不出什么好的,都是些野味,请你将就一下吧!”

李瑟仍是呆呆的,良久,他才一声欢叫,鼓掌道:“哇,楚姑娘,你哪里弄到的这些珍贵东西呢?哎呀!你真是善良的姑娘,心地又好,又大方。”

李瑟说完指着桌上的东西道:“这碗里形状像韭菜但颜色青华的菜,名叫祝余,吃了可以七八日不饥。而这条鱼呢?名叫骨鱼,形状如蛇但长了四足,美味可口,是难得一见的佳肴。别看它黑黝黝的,看着不敢吃,其实真吃起来,包准几天之内,别的食物再也不想碰。还有这个鸾鸡,初尝起来又苦又酸,可是越吃越有味道、越觉得上瘾……这些食物都产在偏远之地,或者奇险的地方,都不容易弄到,因此珍贵的很。你这样厚待我,让我心里惭愧啊!我身上只有一些银两,可身上就是银子再多,和你这些珍贵的奇珍异馔比起来,也是不值得一提。姑娘的盛情招待,让小子如何报答呢?所谓无功不受禄,请姑娘告诉我!”

楚流光心里一呆,她本想弄些古怪的东西,作弄李瑟,让他不敢去吃,叫他看着食物却挨饿,让他难堪。没想到李瑟竟然认识这些奇物,知道它们的来历。

她自幼修炼净心大法,又学会了读心之术,擅长察言观色不说,万事都很精通。

她天分极高、聪明灵慧,在她母亲的调教下,天文地理、河洛天书、人情世故等等只要略一接触,便能了然于胸,又经过了这些法术的伐骨洗髓,因此她见识高远。

可是见到李瑟后,发现他和以往所接触过的人略有不同,便知要重新估量他。楚流光智慧虽高,可毕竟年纪还小,又很少出山,因此阅历有限。不过她每见到新东西,便学的很快。

楚流光心想:“差点上当了。这家伙什么都懂,定是勿用那贼道士请来对付我的。勿用岂会用平凡的人来对付我!可笑开始我还被他外表所蒙蔽呢!这家伙看来是个劲敌。”

楚流光心里警惕,嘴上却淡淡地道:“公子不必说些见外话,我在这偏僻的山谷里,平时难得有客人来。公子这样的贵客,我想请也请不来,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呢?而且这些野味,在您眼里以为稀罕,可在我们这深山峡谷里,多得很呢!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李瑟道:“不是,绝对不是,这些可绝不是普通的东西。姑娘天仙化人,非同凡俗,你认为普通的东西,拿我们凡夫俗子来讲,可是宝贝呢!”

楚流光道:“公子好会夸赞人,不过我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你尽管放心用餐好了,难道吃个一顿饭,就要背负什么偌大的人情吗?”

李瑟道:“姑娘的话虽然有理,不过一饭之恩,涌泉相报,也是常理啊!我记得姑娘的恩情就是了。”

楚流光坦然道:“哦?你想哄骗我吧!以为我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山野之人?汉朝韩信受饭,乃是活命之恩。我待你就大不相同,你吃了也罢,就是不吃,也不过是换个口味而已。你要心里真的感激,非要还我这个人情的话,最多你以后还我一顿饭就是。”

李瑟微笑道:“那好,我还姑娘一万顿饭。”

楚流光心里大怒,心想:“好个登徒子,真是无礼,我难道要你养吗?等会就叫你识得我的厉害。”可是嘴上却说道:“好,那就说定了,公子请吃饭吧!”

李瑟道:“那可多谢了。这么多的食物,请姑娘的家人一起来用吧!”

楚流光心想:“你还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母亲若在,勿用敢派你来?”道:“我没有家人。我母亲去世一个月了,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李瑟惊道:“什么?”连忙站起,道:“楚姑娘,真是对不起,惹你想起了伤心事。不过还请节哀,伯母在天之灵,定会愿意你好的,你若快快乐乐的,她才会心安。”

楚流光本来淡淡的,听了李瑟的话,不由一惊,心想:“这家伙真会安慰人。”道:“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不必说这个了,请吃饭吧!”

李瑟见楚流光不想继续说下去,知道她不喜欢这个话题,忙道:“对、对,我也饿了,吃饭、吃饭。姑娘,你也一起吃些吧!”

楚流光道:“我吃了些食物,几日不想再吃东西。”

李瑟道:“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楚流光微微颔首。

李瑟方才知道了楚流光的身世,尽管桌上的都是珍贵食物,肚子又很饿,可还是慢慢地只吃了一点食物,就不再吃了。

李瑟道:“姑娘,我吃饱了。多谢姑娘的款待。”

楚流光道:“不必客气。”

李瑟见楚流光一个姑娘家,独居在山谷里,唯一的亲人又刚刚去世。虽然她有奇术在身,或许还是会很苦,应该开导她,让她高兴。

可是又不晓得该说什么话题,见楚流光蒙着面纱,就随口道:“楚姑娘,你为什么老是蒙着面纱?是不想让别人见到你的绝世容光吗?”

楚流光道:“和你说的正相反,我怕我太丑,吓着别人。你们男子都对女人的容貌特别感兴趣吧!而且越是瞧不到,越是想瞧?”

李瑟一怔,道:“可能吧!不过容貌是天生的,父母所赐,岂可自弃?!姑娘多心了。世人还是美的少,丑的多,如果世人都像姑娘方才一样的想法,那戴面纱的人可多的很了。再说姑娘如此风度仪态,要说长得难看,可是谦虚啦!”

楚流光道:“你这么多话,无非是想瞧瞧我的长相罢了。直接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说完揭下面纱。

李瑟深悔又说错话了,不知怎么补救,见楚流光已露出了大半的颜面,只是左颊还掩盖着。

但是这足已泄露了她那绝世容光了。只见她丰姿绰约,容光潋滟,素粉轻施,岂是寻常光艳。眉横青岫远,鸦交绿云堆,极尽妩媚。

李瑟虽见惯美女,不过还是有惊艳的感觉。最重要的是李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免呆呆地望着楚流光,不知所措。

楚流光见李瑟看呆了,心里不由轻蔑,道:“看够了吗?”

说完不等李瑟回答,突然把遮着左颊的纱巾也揭了下来,一块红色的胎记赫然显露出来,触目惊心。绝美的容颜上有着这样难看的疤瘌,反差极大。

李瑟不防之下,也是吃惊不已,“啊”地惊叫了一声。

楚流光冷笑道:“怎么,怕了吗?”

李瑟回过神来,尴尬地道:“对不起,我绝非有嘲笑姑娘的意思。姑娘的容貌如何,其实何必在意呢?德行为首,容貌等而下之而已。无盐为千古第一丑妇,但却是千古第一贤媛。姑娘心地善良,德行高尚,我和姑娘素不相识,姑娘都礼待有加,我心里很是感激的,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便随口问了问,倒叫姑娘上了心。”

楚流光道:“是吗?可是我认为你说的不对。容貌怎么不重要?否则我年幼在山外的时候,怎么遇到很多人嘲笑我的长相?我恨死他们了,恨不能把他们都杀光!”

李瑟呆道:“你……你?杀了很多人?”

楚流光道:“我那时还小,并未大开杀戒,不过现下再杀,也还不晚。嗯,就从今日开始好了。”

李瑟舒了一口气,笑道:“楚姑娘,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唐朝的名将郭子仪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当时的一个大臣卢杞来拜访,他一反常态叫妻妾都回避。事后有人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说:‘卢杞相貌丑陋,内心险恶,妻妾见了他,必会发笑。他这样会怀恨在心,以后一定会报复,掌了权后,会灭我族的。’楚姑娘,你要是这么想,就和卢杞一样看不开啦!”

楚流光心想:“好个傻瓜,我今日要拿你开刀,你还不晓得,还想讽刺我。好,让你死前说个够吧!”淡然道:“看得开又如何?”

李瑟道:“其实只要想通了,就没什么啦!天地尚无停息,日月且有盈亏,何况区区人世能事事圆满吗?姑娘才德兼备,有许多世人都没有的禀赋,一些俗人只看见姑娘的容貌有缺陷,却不知道羡慕姑娘的才德奇术,他们都是蠢笨的人罢了,值得姑娘生气吗?而且姑娘其实是绝美的,不过上天嫉妒姑娘,才让姑娘有了缺憾。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十全十美的人必会招天嫉的,姑娘如今有了这个缺憾,以后定会福缘深厚。我虽不会看相,但我觉得姑娘脸上的红印,乃是姑娘的福印呢!”

楚流光听了李瑟的话,做声不得。她虽聪明绝顶,可是一叶障目,对于自身的事情,想得甚少。忽然听见李瑟的说法,只觉发现了另外一个天地,心想:“难道……难道我脸上的印记,是母亲……”

楚流光只觉脑里纷乱无比,呆了好久,醒悟过来的时候,听见李瑟还在说道:“世人多半平庸,我们要是什么事情都和他们一般见识,那还不得气死?我这些日子一直考虑这些事情呢!因此有些体会。我以前就总是和些庸人一般见识,自己气的够呛,其实何必呢?我们只要和光同尘,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明白自然行事,恬淡自然就好啊!”

楚流光听了李瑟的话,心里忽然有些触动,心叫好险,想道:“这人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居然什么话都说到我的心里了,让我欢喜异常。他是勿用派来对付我的人无疑了,否则怎么可能遇到这么聪明的人呢!世上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真是叫人恐惧。”

楚流光想到这里,心念一转,便有了计较,笑道:“李大哥,多谢你的一番教诲啦!我得益良多,现在心情好多了。如果能时常聆听你的教诲,流光不知道能知晓多少道理呢!不知道你能否在我家里多停留些时日呢?”

李瑟见楚流光高兴了,也是眉开眼笑,道:“多谢姑娘夸赞。看见你高兴了,我就知足啦!我一会儿就离开,我想在山里独自探寻几日,这茅山真是好地方呢!然后呢!我就出山回家了。我家在华山附近一个叫镇山的小镇,如果姑娘出山的话,只管来镇山寻我就是。除非我死了,否则必会盛情相待。别忘了,我还欠你很多顿饭呢!”心想:“我可不能久留,天山姥姥说不定会寻到这里呢!虽说楚姑娘大有神通,不过要是给她惹上了麻烦,那就不妥了。”

楚流光不知李瑟打的什么主意,假意皱眉道:“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几日吗?那可真是可惜了。”心想:“他前来打‘上清秘笈’的主意,如何还没得手就想离开呢?是啦!他想放长线,钓大鱼,慢慢哄骗我。”

李瑟一呆,心想:“楚姑娘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出这么亲热的话呢?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啦!怎么都这么主动热情?”随即恍然,又想:“是啦!楚姑娘久在山里居住,虽然聪明,可是少有见人,自然心思单纯,不懂客套。花如雪也是一样,倒非她们淫荡的缘故。”

李瑟想到这里,道:“楚姑娘,我真的不能久留的,我还有事情。请问,可否有另外的道路出这茅山吗?多远都不怕!”

楚流光不答李瑟的话,反问道:“你是怕人追杀吗?”

李瑟羞愧地道:“这个……嗯,是吧!”

楚流光道:“那你放心好了,我可以使用法术,把你的行迹隐藏,让他寻不到这里。李大哥你不必尴尬,谁没有仇人呢!我算计今天,就会有仇人来找我报仇,你连我的八卦阵都能破解,定然武艺非凡,不如留下来帮我可好?”说完仔细察看李瑟的神情。

李瑟一怔,心里翻江倒海起来,想起他几次遇险,都是别人帮他脱困,或者是花言巧语和运气使然,什么时候凭自己的武功解决过问题?

李瑟结巴地道:“姑娘……我,我真的要离开,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帮你,我真的想帮你,可是我哪里能……哦,是没空啊!”

楚流光心下虽不解李瑟为何把这么好接近她的机会给放弃了,但随即想:“嗯,算你运气好。你要是敢留下来,看你怎么个死法,我要让你尝遍酷刑。”当下便淡淡地道:“那好吧!我告诉你另外的路径,咱们后会有期,希望你别忘记我。”

楚流光有心置李瑟于死地,言下之意是你到了阴间,不要忘了我。

李瑟哪里知道楚流光的想法,连忙道:“我怎么会忘记姑娘呢!”

楚流光指点了一条道路给李瑟,李瑟听后千恩万谢地去了。

楚流光见李瑟走了,心想:“那条路毒气密布,奇禽异兽横行,就是道行再深的人都不敢去,是历代茅山的禁区,你是有去无回啦!不过你能不知不觉中,安乐而死,也算福缘不浅。”

李瑟走后,楚流光本想预备凝神迎敌,可是只觉心绪不宁,心里总是琢磨李瑟的事情。心想:“难道我杀了人,心里会害怕内疚的缘故吗?大敌将要来了,这么心慌意乱的,可是不行。”

楚流光想到这里,便凝神念了一段净心咒,岂知念完之后,仍是毫无作用。

楚流光以前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形,吃了一惊,想了好久,才恍然:“啊!我原来是担心冤枉了好人!那人走后,我心里竟然不踏实,似乎觉得他是好人一样。”

楚流光明白了心乱的因由后,便想:“反正也静不下心来,何不算上一卦,彻底知道李瑟的底细,好化解心中的疑惑呢!”想罢,楚流光就占了一卦。

卦象一出来,楚流光大惊:“他是好人!我冤枉他了……这绝无可能,定是算错了。”

楚流光咬紧牙根又换了三种卦法,可是得到的结论都是一致的。

楚流光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泪水直流,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可是李瑟已经去的久了,料来此刻也是追不回来了,心里痛苦地想着:“母亲死了,我以为我能看得开呢!眼泪都没流几滴,可原来不过只是把哀伤藏的更深,心里也越痛罢了!”

“母亲去了,我好像失去了依靠,心里伤心,就迁怒起一切、怀疑起一切来,失去了冷静和平常心,以为谁都是来害我的。尤其是李瑟,他容貌清秀,又是年轻男子,适逢今日是敌人来的日子,我就认定他要害我。有坏心思,便处处都往坏的地方设想。就算我冰雪聪明,智慧超群,可是一旦中了假想障,就像明珠染上了尘土,哪里还能放光,保持清明呢!”

“人情反覆,世路崎岖,世事本来复杂无比。我自以为是,妄想一见面,就能看透所有的人,这下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枉我自诩眼力高绝呢!”

楚流光越想越是伤心,泪水如潮流下。正哭得花容失色时,忽听背后有人轻声道:“楚姑娘,对不起啦!我绝不是想袖手旁观,不帮你。只因我见你法术高强,想要害你的人,定会是厉害无比的人。我武艺低微,能有什么作用呢?”

楚流光转头一看,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李瑟。

李瑟继续道:“唉,想当年我也是武功非凡的,可是遇到一次灾难,从此功力大跌。你真想让我留下来帮你对付敌人的话,我怕我帮忙不成,反成你的累赘。再说,我也有仇人,如果引她来了,岂不是更加糟糕了?说到底,我是个没用的人罢了。”

楚流光脸上还挂着泪水,可是高兴异常,道:“李大哥,你回来就好,你有用得很呢!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忙。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情。”

李瑟欢喜地道:“只要我能帮上姑娘的忙,但照所命,无有不从。”

楚流光道:“第一,记住无时无刻,不许离我身边三尺之外。第二,我吩咐的事情,必须立刻去做,不要问原因,也不要耽搁。第三,无论有什么危险,除非我让你帮忙,否则都不要你动手。这三点你能答应吗?”

李瑟道:“行,我照做就是。对了,姑娘善良纯朴,与世无争,到底和什么人结怨?你的敌人什么时候来?” 03-02
第八章奇功秘法

楚流光没有回答,也没有必要回答了,因为这时空中传来了木鱼的声音。

接着,李瑟听见一个声音,好像就在身边,道:“流光贤侄女,我是你勿用师叔,今日是你娘去世满一个月的日子,本想前来拜祭,又怕侄女不高兴,因此先来打个招呼。”

楚流光抬头望向天空,淡然道:“既然知道我不高兴,那还来做什么?茅山派的禁令,不许来到这里,难道你不知道吗?”

勿用哈哈大笑道:“不错,以前是有这个禁令。不过现在我是茅山派的门主,这个禁令自然不能约束我了。”

楚流光冷笑道:“早知道你野心很大,我父亲一死,你就露出原形了。”

勿用道:“野心谈不上,我的志向乃是光大我茅山派。昔年我派名震天下,今日萎靡不振,是该到了重振的时候了。师兄比我才华德行高深,可惜啊!有始无终。不过死者为大,我也不说什么了。贤侄女,我有心前来祭奠你母亲,你到底愿意不愿意?”

楚流光道:“我母亲生前最讨厌茅山派的人,你说我会让你来吗?”

勿用叹道:“唉,冤孽呀!冤孽!既然你们不想见我,我也不勉强,我心意达到,也就行了。我在谷外拜祭就是了。”说完寂然无声。

李瑟听见二人宛如面对着说话,不明所以,在屋里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又在窗口望了起来

忽听楚流光轻声道:“你找什么?他是用缩地之法和我说话,别说他在谷外,就是远隔千里,也能像在眼前般说话的。”

李瑟大是羞愧,只好白痴般地道:“哦!他……他原来是你师叔!”

楚流光叹气道:“也算是呢!可是一会儿我们就要打起来了。你一定要记得答应我的三件事。”

李瑟刚说完“知道了”三个字,空中就又传来勿用的声音:“贤侄女,我拜祭完了,这事既了,我还有一事和你相商。”

楚流光淡淡地道:“不用商量了,你无非是想要取回‘上清秘笈’,那绝不可能的。我母亲对我说过,她死后如果你三个月内不来讨书,就让我把秘笈归还,否则就归留给我。可是母亲临终前道:‘我猜勿用定会在我死后满月前来,他心地虽然不好,但也不算太坏,估计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楚流光说完这话,幽幽叹了口气。

勿用好半晌才叹道:“楚礼真!好个楚礼真!她若在世的话,我是永远不会来的。不过……”勿用忽然语气一转,道:“我茅山派在茅山主峰大茅峰之巅,建有九霄宫、顶宫两宫。流样、绕秀、恰云、种壁、礼真、仪鹤六道院。其中一个道院以礼真为名,是你母亲的名讳,足见你父亲对你母亲的爱重。贤侄女,老一辈的恩怨,不是你所了解的。再说,到了你这一代,能化解就化解吧!”

楚流光不为所动,道:“我只遵从母亲的话,至于别的,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我不想理会。”

勿用忽然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他们的女儿,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既然这一战不可避免,那么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如果你到时候想通了,想把秘笈给我,记得出声就是,不要勉强支撑,不论怎样,你都是师兄的骨肉。”

楚流光冷冷地道:“老道士,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勿用也不生气,道:“好,你好好准备吧!”说完不再言语,四周再无声音了。

李瑟听得满是疑惑,见他们话说完了,道:“这道士不错啊!不是什么凶恶的敌人!”

楚流光道:“不凶恶?你等等再下结论好了!”

话音未落,忽然刮起大风,紧接着就下起了大雨。天空阴暗无比,大雨倾盆而下,草屋宛如置身在大海之中,很快要被冲翻一样。

李瑟见本来是晴朗的白天,一下子变得黑暗起来,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外面又下了那么大的雨,不由大惊,便开口询问楚流光。可是同时听见天空打了一个巨雷,那雷声之响,震耳欲聋,把李瑟的话给湮没了,连他都没听见自己说了什么。

然后雷电在屋前震响,电光闪处,把屋前闪得如同白昼。瞬间,电光直入屋中。

李瑟惊得一动也不敢动。雷电再三再四地进入屋内,好像有所搜索擒获的样子,可是没有击到二人,过了良久,也就停止了。

李瑟在电光的闪耀下,见楚流光神色自若,手上掐了一个指诀,知道是她施展了法术,那些雷电才没了用处。

雷电由顷而散。既而大雨滂沱,下到了屋中,雷电又复晦暝,更加猛烈。火轮在前,电光掣后,直奔二人而来。李瑟目不得开,心惊不已,见身边的楚流光仍是平静如常。那雷电火轮,电光大雨,只在他们身边乱窜,却没碰到他们身上。

一会儿,李瑟见院内水深丈余,流电吼雷,势若山川开破,不可制止,不知要响到几时。不过见不能伤害他们,心里也就不畏惧了。

不知过了多久,雷电大雨渐渐停止,直至悄无声息,可是四周仍是灰暗一片,只不过没有方才那么黑了。

不知是不是累了,李瑟见楚流光叠膝坐在了地上,便学她,也安坐下来。

才刚坐下,四周便传来吼声,还有各种怪异的声音,许多都是闻所未闻的。俄而猛虎、毒虫、狻猊、狮子、腹蛇万计,出现在了屋中。房屋里、地上、屋檐,都遍布毒蛇,吐着毒信,和那些怪兽一起向二人扑来。哮吼、拿攫纷纷争前,欲搏欲噬,极是凶恶。

李瑟因有了先前经验,便神色不动,见楚流光闭上了眼睛,便也学她,闭目休息。果然过了良久,李瑟但听见怪声,可是身体却没受到一丝攻击。

良久,怪声还是不去,李瑟实在觉得无聊,便睁眼来看,见那些怪兽在他周围三尺外还在张牙舞爪,李瑟心想:“这些都是幻象罢了,吓唬不了我的。”

不过李瑟见那些怪兽,许多奇形怪相,都是以前不曾见过的,大觉有趣,便仔细瞧了起来。

这时见一个狮子冲他张大了嘴巴,好像要吞了他一样,心里好笑,不由自主,便也学那狮子。张大了嘴巴,也是假装去咬那狮子。

忽听楚流光嗤地一笑,李瑟觉得奇怪,道:“怎么?”说完才想起他刚才的动作,不由脸上一红,连忙转过头去,心想:“她明明闭着眼睛,怎么瞧见的?”

楚流光道:“我在拚死拚活,你还在玩!”

这时四周一下安静下来,周围也恢复了正常,风已平静,雨过天晴,云彩飘移,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瑟听了楚流光的话,大是羞愧,正不知怎么回答。

忽听见勿用的声音传来,道:“气死我了。喂,小丫头,你身边那小子是你情郎吗?”

楚流光道:“你猜一猜吧!”

勿用道:“你们有夫妻相。不过你脸上的符咒不除,那小子不会要你的。”

楚流光听得呆了,忘记了反驳。

李瑟怒道:“老道士,你别胡乱说话,编排我不打紧,污辱楚姑娘就不对了。我可是有妻室的人,你这都看不出来,法术也是有限,赶紧快些走人吧!省得败在楚姑娘的手里,那时就难看了。”

楚流光也醒悟过来,道:“不错,你法力不行,便想用别的阴谋诡计了吗?你年纪这么大了,修炼多年,可如今只有这点能耐,诚可笑也!就是给你‘上清秘笈’,你也修炼不了。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勿用哈哈笑道:“小丫头,你法力不错,可是真要和我比起来,还不是我的对手,我是不想伤了你。你脸上中的乃是稀有的符咒,世上只有我能帮你解除,你要是拿秘笈来换,你恢复你的绝世容貌,我得我的秘笈,大家彼此都有好处,又不伤和气,岂不是好?再说秘笈你要了也是无用,你若有了天仙般的容貌,那可比什么法术都厉害得多,又可以得到心爱的人,诸般好处,你全都不顾惜吗?”

楚流光心如电闪,心想:“果然我脸上的疤瘌不是天生的,原来是母亲下的咒语!”道:“你别花言巧语了,以你的本事,能解我母亲的咒语吗?我早知道破解的方法了,不过还没下决心去是不去。母亲给我的咒符,可不是没有因由的。”

勿用怒道:“好个冥顽不化的丫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到时候看你如何求饶!”

瞬息之间,天空又变昏暗。李瑟笑道:“这道士见不得光吗?老是弄这样的玄虚。”

楚流光道:“你胆子倒大,那些恐怖的东西你都不怕。”

李瑟道:“怕什么。我知道那些都是虚妄的东西而已,都是用来吓人的,只要自己不害怕,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再说,不是有姑娘保护我嘛!鬼蜮伎俩,登不了大雅之堂。倘非我武功大退,我早出去把那道士赶走了。但叫一心一意,凝神静气,就不怕邪魔入侵。”

楚流光道:“你这么信任我?可你知道吗?方才我给你指点的道路,是个死路。如果去了,必死无疑。”

李瑟一呆,见楚流光凝神注视着他,似乎很重视他的想法。

李瑟想了想,道:“可是现在我不是没有走那条路嘛!如果我不帮你,只管逃跑,是个冷血的人罢了,被你加害,也是不冤枉的。还好我好心回来帮你,可见好心有好报,天意如此。现在你告诉我了,也是把我当成朋友,以后必不会害我了。”

楚流光欣然道:“你竟然不生气,也不怪我,真多谢你了。我因为失去了亲人,便迁怒起天下人来,心胸真是狭小。幸亏遇到的人是你,换了旁的人的话,也许就被我害了呢!这个坏事情一开了头,我必会陷入邪恶的深渊。”

李瑟笑道:“不会的,你是个好姑娘,绝不会变坏的。”

还欲再说,忽见楚流光神色严峻,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楚流光伸手拉李瑟坐在她的身边,道:“但坐勿动,你见的都是假象,不要中计才好,否则灵魂便会被控制,我也救不得你了。”

李瑟才刚坐下,就觉周围气氛大不一样,隐隐传来哭泣声,还有各种哀号怪异的声音。

李瑟宛如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无数孤魂野鬼朝他扑来,李瑟连忙闭目,静心澄虑,一会儿,那些怪异的声音才听不见了。

良久,李瑟再睁开眼睛,发觉四周人流熙熙攘攘,竟然回到了京城里的市集。李瑟正在奇怪,忽见远处一个将军率领一队士兵,押着二辆囚车行来,车上是两个女子,容貌奇美,竟然和冷如雪和花如雪容貌一样。

李瑟正在纳闷,那将军大喝道:“时辰已到,行刑。”

士兵将大汤镬置在市前,长枪刃叉,就要煮烧那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齐喊道:“郎君,救命。”

李瑟大惊,见两个女子果然是冷如雪和花如雪,苦不可忍,早忘了楚流光的嘱咐,大喊道:“贼子,休要动手,快放了她们。”说完冲了过去。

那将军一声冷笑,拔出大刀拦住李瑟,二人斗了起来。可是李瑟越打越是吃力,浑身好像使不出力气一样,冷汗直冒。

那将军一刀砍向李瑟的头顶,可是李瑟却无力再躲,心叫:“我命休矣!”

过了良久,李瑟只觉头上凉丝丝的,茫然睁开眼来,见楚流光爱怜地看着他,一只玉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她柔声道:“李大哥,你为什么这么不自信!连做梦也打不赢人家?”

李瑟迷茫地道:“什么?”

楚流光道:“没什么,做梦而已。”

她递给李瑟一块手帕,道:“擦擦汗吧!”心想:“别看李公子见识不低,可是一样有难解的心结。知道和做到,真的有很大的距离,和我是一样的情形。”

李瑟接过手帕,脑中还在回想方才的梦境。

楚流光起身点亮了屋中的蜡烛,屋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李瑟道:“怎么?天黑了?不是那个道士勿用做的法术吗?”

楚流光笑道:“不是,早到了黑夜啦!”

李瑟这才见四周寂静如常,确实和那时的黑暗有些不同。

楚流光见李瑟到处乱看,道:“你又忘记我的嘱咐了!不是叫你不离我身边的嘛!”

李瑟道:“好,好。”

他走到楚流光的身边,香泽微闻,异香扑鼻,见楚流光侧身之下,看不到她的疤瘌,容颜秀美,心想:“其实她容貌不输于香君和如雪她们!她不必难过的。”

楚流光道:“还说你听我的话,再要违背的话,就不是帮我啦!”

李瑟凛然道:“不错,我是糊涂!包准不会再犯了,请姑娘放心。”

他心里沮丧不已,想起梦里的情形,多半是中了什么法术,定是楚流光相救,才能平安脱险的。

楚流光道:“嗯,这才听话。”

说完在屋中忙碌起来,李瑟只好跟在她身边,瞧她布置。

楚流光不开口,他也不敢帮忙,心里悔恨:“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学法术,否则就大有用处了。现在武功又不行了,真是无一技之长。”

这时,屋外传来声响,庭院里闯进一个彪形大汉,身材魁梧,把木门都给撞坏了。

李瑟算是很高了,可是这个大汉比李瑟还要高上一个头。那大汉闯进屋中,喝道:“喂,那个小姑娘,快快把宝书拿来,否则我就要拆了你的屋子,再将你撕碎。你小小年纪,还是识相些,不要白送了性命!”

李瑟见来人既粗鲁,又狂妄,早就怒了,不过因为记得要听楚流光的话,这才忍耐不说。

楚流光道:“这位大哥,看你口气大的很,定然有绝学在身吧!小女子正想领教呢!”

大汉嘿嘿笑道:“小姑娘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知道我厉害,还敢挑战。看来不教训你,让你吃些苦头,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的。”摆开架式道:“小姑娘,你快点来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

哪知楚流光笑道:“不急,你既然来到我的家了,好歹也是客人嘛!我怎么能不招待一下呢!请先喝了我的敬酒再说。”

她对李瑟道:“请你去隔壁用大杯取些酒来好吗?”

李瑟一怔,心想:“楚姑娘真是有礼貌。”

他依言去了,在隔壁的屋中,果然找到了一个巨杯,足足可以装一斗酒。

李瑟用美酒装满了巨杯,拿了回来。楚流光示意李瑟把酒杯拿给那个大汉,李瑟依照吩咐做了。

楚流光道:“请来客饮酒。虽然你我本是敌手,可是头一次见面,这酒还是要喝的吧?所谓先礼后兵,也是常例。”

大汉嗡声道:“那你怎么不喝?”

楚流光嗔道:“喂,人家可是女子啊!你不会强迫我陪你喝吧!”

那大汉听了哈哈大笑,道:“好,我喝。你是想灌醉我,好轻易的打赢我是吧?你可打错了算盘,等下你可不要后悔。”说完双手拿起李瑟端来的酒杯,一饮而尽,连一滴也没浪费。

说来奇怪,大汉喝完,身体便长高了一截,腰也粗了,更加强壮,也更可怕起来。

楚流光道:“客人还没有喝尽兴,岂是待客之道。李大哥,请你再去拿一杯来吧!”

那大汉也不拒绝,如是者五,大汉足足喝了五斗酒了。那大汉越喝身体越壮,容颜姿态更显得高昂,而且一点醉醺醺的样子也是没有,只是红光满面,但是神态如常,安然不乱。

大汉哈哈大笑,喝了第五杯酒,然后往地上一摔,大喝道:“我喝了很多了,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我现在酒气鼓吹,壮我声色,只怕你不堪我一击,不如投降。一个娇滴滴的女孩,万不得已,我才不想动手。”

楚流光冷笑道:“你喝醉了,别说胡话了。”

大汉怒喝道:“岂有此理,你说我喝醉了?”

说着便揉身扑向楚流光,蒲扇一般的手掌向楚流光头上扇去。

楚流光却不躲避,冷冷地道:“果然是发酒疯了!”

大汉手到半途,便停下了,眼里喷着怒火,道:“谁发酒疯了?你快还手,否则我就掐死你。”

楚流光道:“你没醉?那你再喝一小杯试试。要是不敢喝的话,就是喝多了。”

说完亲自拿了一个精致的小杯,只有两个手指般大小,倒满了递到大汉面前。

大汉迟疑了一下。楚流光讽刺道:“哈哈,还说没喝多,就是这么一小杯酒,你都喝不下去了。”

大汉大怒,怒气不可抑制,于是又喝尽一杯。

大汉笑道:“怎样,这小杯酒就能难倒我吗?”

话音未落,大汉忽然倒下了,再看那大汉,消失不见了,只是立了一个大酒桶。原来那大汉是一个大酒桶,里面装了五斗酒。

楚流光见了,高兴地道:“好便宜的买卖,用了一杯酒,换来一个百年的大酒桶,真是划算。”

李瑟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哈哈大笑道:“姑娘好手段。”便把那酒桶搬回了隔壁。


第九章神异之战

楚流光坐在桌上看书,李瑟便立在她的身边伺候,心想那勿用道士不知还会放出什么手段。眼见二人越斗越奇,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

夜色越来越深,楚流光渐渐打起了瞌睡,伏在桌上睡着了。

李瑟心想:“这斗法极耗精力,难怪她大敌当前,还是睏极而睡,我可要好好保护她。”便打起精神,注意周围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李瑟越来越睏,心中想着不能睡着,可仍是抵挡不了睏意,眼皮越来越沉,灯光似乎也越来越暗起来。

李瑟心中呐喊:“不能睡,不能睡,一定有事情。”可是哪里能够睁眼呢!

李瑟一叹,暗想:“李瑟,你真没用,难道连睏魔都能打败你吗?你别的做不到就算了,可是毅力如此不堪?”

想到此,李瑟怒气盈胸,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大喊出声。只觉忽有一股真气灌顶,眼睛竟然睁开了,同时人也清醒了。

李瑟立时就瞧见一个小人儿,长可尺余,身短脚长,鬓发极长,穿着白色双底鞋,正要用一把极小的剑,刺向昏睡的楚流光。

李瑟大惊,喝道:“楚姑娘,快醒来!”同时一掌击向那个小人。

那小人身轻如纸,顺着李瑟的拳风一飘,飘到了楚流光的右耳边,仍是刺向她。

李瑟大惊,没想到这小人这般诡异狡猾,再要施救,可是中间隔着楚流光,那小人又小,哪里还能来的及。

李瑟还没等后悔,忽见楚流光身子一动,飞快地张开了那本书,一下把那小人夹在书里,夹了个正着,然后合上书本,才转头向李瑟一笑,道:“多亏公子相救,否则我就惨啦!”

李瑟呆了一下,才道:“原来你没睡着,害我白担心了。”

楚流光笑道:“怎么会呢!我很领你的情呢!”

李瑟见灯下楚流光的疤瘌看不分明,极是妩媚,便不再瞧她,心想:“这女孩子好厉害。谁要是做了她的对手,可是倒霉。”说道:“也没什么情不情的,我也没帮你什么。”

楚流光一笑,便不再说,道:“你等等我。”说完径自去了隔壁,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一把一尺长的刀,递给李瑟,道:“这个给你御敌用。”

李瑟拿了过来,见这刀虽小,可是刀把握起来竟然和他原来的虬龙刀一样,心里不由感叹,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擅长用刀?推算出来的吗?”

楚流光笑道:“这是乾坤刀,有些法力,可不是什么兵器,随便拿来给你用的。你擅长使刀,我倒不知。”心想:“方才暗中看你,见你紧张的时候,右手紧握的姿势,自然猜到啦!什么事情都要用卦来占卜,哪有那么多精力呢!再说总是依仗法术,人就会变傻啦!”

李瑟道:“哦!”握住乾坤刀,心里感慨万千。

楚流光见了李瑟的神情,便打开那本书,对李瑟道:“你看,这人被我制伏在书里了。”

李瑟见一个纸人夹在了书里,道:“原来是个纸人啊!”

楚流光道:“不是,是真人的魂魄附在纸上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会儿还会有两个纸人来的。”

李瑟道:“那要怎么对付?要做什么布置?要我帮忙吗?”

楚流光把那书递给李瑟,道:“这个给你,一会儿你瞧见他们来了,只管丢过去,把他们压扁就是。”说完便又伏在桌上。

李瑟见楚流光说的不清不楚,欲待再问,她早睡着了。心下狐疑,只好战战兢兢,仔细巡视,惟恐一个闪失,让楚流光吃了大亏。

过了一会儿,果然从门缝里悄悄进来一个小人。李瑟瞧见,连忙把书一丢,小人躲避不开,就被压住了。李瑟心想:“哈哈,这小人笨得很,居然不会躲避。”

原来楚流光给他的书乃是“易经”,心里称奇,见到小人被压扁了,成了纸人,就把纸人夹在书里,又静等起来。

果然过不了一刻,又来了一个小人,李瑟如法炮制,又将他擒住了。渐渐的,天亮了,也没再发生什么事情。

清晨,天刚刚亮,李瑟就听见大门外有人叫喊,正要叫醒楚流光,楚流光早起身道:“请你去开门,让她进来好了。”

李瑟依言去了,进来的是一个老妇,李瑟带她进屋,那妇人一见到楚流光,就扑过去跪下哭道:“姑娘,求求你看在我和你母亲还有些交情的份儿上,放了我的儿子们吧!我们做邻居快十年了,难道你忍心让老婆子老来绝后!”

那妇人哭的甚是伤心,哭了良久。李瑟看不过去了,道:“楚姑娘,这婆婆哭得这么厉害,你要是能帮,就帮帮她吧!”

楚流光叹气道:“公子,你心肠真好,可就是个滥好人。”

然后她对那妇人道:“起来吧!你和你的儿子们多行不义,我母亲早就劝过你,那样早晚会得报应,如今被人施法了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李公子又为你说情,我就把你最小的儿子还给你,你若还不知改正,必会受更重的报应。至于其余你的两个儿子,死了是对你们的惩罚。你不要再啰嗦李公子了,否则我可不客气,连一个人也不放。”说完拿出书里一个纸人,递给了那妇人。

那妇人果然不敢说话,取过纸人,谢过楚流光,又朝李瑟磕了一个头,这才如飞去了。

李瑟道:“楚姑娘,你留那二个纸人做什么?好人做到底,索性都放了吧!他们经过这次教训,应该不会再做坏事了。”

楚流光道:“未必,不给他们血的教训,他们不会改的。”李瑟只好不再说了。

楚流光道:“今日天气甚好,正好适合大战一场。李大哥,请你帮我布置一下吧!”

李瑟奇道:“那道士还不放过你?”

楚流光道:“嗯,前面只是开胃的小菜,正餐还没上呢!他岂会罢休!白天行法,比晚上难得多,他是考验我呢!”心想:“他欺负我年幼,法力和精力都有限,因此昨晚只是骚扰,今日才是大战。”

说着话,二人摆上几案和各种物品。然后楚流光烧香祈祷起来,李瑟佩刀在她旁边站立。

楚流光道:“天地开张,立地焚香,香烟上升,直达天庭。香烟阵阵,请神降灵。香烟郁郁,请神降福。香烟袅袅,请神驾到。”然后画了一张符,吹了一口气,那符便飞出门外。

一顿饭的工夫,只听风声大作,树摇屋动,忽然闯进一个戴盔甲的神将,说:“神将已到,请仙官调遣!”

楚流光吩咐了几句,那神将去了,不一会儿,却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楚流光问了他遇到的情形,那神将还没等说完,倏忽之间,天上下来数以百计的神将,一个个奇形怪状,执着剑戟等兵器站在门前,眼看就要冲了进来。

楚流光不慌不忙,又画了张符吹上天去。一会儿,西北方的天上下来一个金刚,几十丈高,横眉立目,极是凶恶。

那些神将们全都吓的卧倒不敢动。金刚走到屋前,神兵们忽然间隐去。

有顷,又来了个猪头人身的怪物,穿着豹皮水裤,那金刚也吓得不见踪影。

楚流光冷笑道:“正法不行,用起卑鄙的邪法了。难道妖怪比神仙厉害吗?”

然后画了张符,用火焚了,一会儿就来了一个仙女。那怪物见了,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仙女收了那妖怪,拜别楚流光而去。

李瑟看得如醉如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才问:“姑娘,你赢了吗?”

楚流光道:“还要继续斗,他要换花样了。他法术已有小成,能够变化万物,役使鬼神,就连草木土石等,也能使之变成千军万马。他岂会这么容易就认输呢!”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锣鼓声响,万马嘶腾。

楚流光念了个咒语,房屋忽然长了四根柱子,平地而起,直上云霄。李瑟望见远处四周都是人马,气势汹汹,朝房屋冲来。

楚流光又唸唸有词,纸符飞舞,足发了四张。地下四根柱旁,一会儿工夫,也聚集了不知哪里来的人马,人数足有几万人。

两军摆开阵势,先是各出一马,马上两个将领,对战厮杀,四周的士兵击鼓呐喊。良久,二人不分胜负,各自回阵之后,鼓声又起。

士兵开始混战,鼓声渐急,物包、矢石乱发乱射起来。激战良久,楚流光这边的大军大败奔溃,被杀伤涂地,士卒尸体横地。李瑟不禁变色,却见楚流光神色如常。

忽听勿用道:“阴阳有厝,得之者昌。亭亭天威,风驱激荡。一战而胜,还要再战吗?”

楚流光道:“白虹贯日,乘天用时。神灵化之,胜败不常。”然后拿出一面令旗,口中喃喃不绝。

一会儿工夫,只见地上健旗律律,剑戟森森。旌旗密布,出现了二十八种颜色的士兵大队,他们配着二十八星斗大阵。斗羽左,牛羽右,宿宿分明。剑戟森森,合着六十四卦,干斧奇,坤斧偶,爻爻布列,极是严谨。

这些人马气势旺盛,当真是宝剑初吼,万山猛虎无声;犀甲如鳞,四海金龙减色,一个个宛如凶星恶曜,一声声叫喊霹雳震雷霆。

楚流光高叫:“将士们,大家用心杀敌啊!各人用心,自避斧钺!”然后飞旗下令。

只见玄旗和紫旗一队,紫旗横在青旗上面……排成阵法,向敌人杀去。

这场大战真是惨烈之极,几万的人马厮杀起来,血流成河。李瑟在台上看得心痛之极,眼看一会儿就躺了无数尸体,大愤大怒,再也忍不住,怒喊道:“楚姑娘,别打了。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楚流光令旗飞在空中,指挥征战,闻言道:“李大哥,快别吵我,这些都是草木,不是人啊!”话音一落,就见那些部队倏然不见。

几十里的地上全是野草断木,甚是混乱。李瑟惊得呆了,心里暗悔鲁莽。

楚流光见了,招手道:“不怕,这阵输的不算惨,还有余地。大哥,你过来。”

李瑟再不敢任性,连忙来到楚流光近身处。楚流光伸出玉手,在李瑟额头上比画起来,过了一会儿,楚流光道:“好啦!你可以什么都能瞧见了。我要和勿用老道士再斗一场,用魂魄斗一下,请你为我护法,好好保护我的肉身。”

楚流光说完,不等李瑟的回答,就盘膝坐在香案下,嘴里不知念着什么。李瑟见楚流光忽然飞了起来,可是桌上还有一个她,自是她的肉身了。

李瑟只见楚流光的魂魄飞向空中,紫衣飞舞,煞是美艳。

突地,空中显出大水,一望无边。上面一片黑云,一个道士仗剑,乘黑云,持杖于水上大喊。那大水波涛汹涌,巨浪滔天,直向楚流光淹来。

楚流光离大水只有几步时,忽然投符于水,那符立即化做小舟。楚流光登上小舟,那小舟在巨浪中平稳如同陆地,楚流光甚是得意。

李瑟望见空中那道士生得形容古怪,相貌威严,高颧阔额,落腮胡子,头戴逍遥巾,身穿蓝色道袍,自然是勿用道士了。

勿用此时见奈何不了楚流光,登时大怒。念了个咒语,陡然天空跃出一条毒龙,张牙舞爪,向楚流光抓来,要挖其心。

楚流光却不慌张,念动咒语,拿出两个丸子,然后祭起二个气圈。那青白二气圈到毒龙近前,合成一个半青半白鸳鸯大小的带刺的大丸,刺向毒龙的脑袋。

那毒龙即时坠落水中,头尾蜷了几蜷,僵死不动,慢慢沉入水里。二气圈仍旧飞回楚流光手内,依然分开,仍是两个丸子。

这二丸,楚流光开始炼成,不能变化,修炼多年后,如今可大可小,可分可合,又能化作一圈。法宝的神通大小,随乎其人,道力日深,则神通日大,而法宝之神通,亦因之而益大。

勿用大怒道:“这不过是剑丸,龙为木,剑为金,金能克木,我的木龙,被你破了。我放火龙出去,把这个小丫头烧成灰,到时烧得干干净净,可别怨我。”

说完便将一个椰瓢托在掌中,念动真言。瓢内一条赤龙,开始不过五六寸,顷刻长有丈余,遍身烈焰腾空,张牙舞爪,向着楚流光喷出一道火光,夭矫飞来。

楚流光笑道:“好个堕地狱的东西。”她取出个寸许长的小水晶匣儿,内藏着一缕青线,然后化做了一根铁杵神针。这神针乃是宝物,移山压它不能损,涌海灌他不能动。用以变化,拒水则水退,拒火则火灭。

楚流光把神针甩到空中,唸咒驱动,神针快如闪电,直向火龙心脉射去。那火龙避之不及,神针贯心而出,火龙挣扎翻滚,一会儿火焰尽灭,火龙也死了。

勿用惊异不已,怒道:“青线之针,乃是金物,何以竟能制服我的火龙,取它性命?你用的是什么妖术?五行生克之道,你竟然能避免吗?”

楚流光哂笑道:“五行生克之道,虽造物也不能违拗,何况于人?你知道龙本属木,龙雷之火,因龙而发,它就变成火了吗?所谓相制者,制其本,则标亦消灭。若只制其标,则本在而标复炽。你当我是傻瓜吗?”

勿用道:“胡说,我的火龙那么厉害,岂会怕你的金针。”

楚流光道:“化者,相生之道。针之神灵,类似于龙,取之本来。你举龙之标,就算再厉害,仍是其本。我舍剑而用针,乃是取金之至微。这是何故?因为你的火龙,通晓灵性,若见剑气飞来,必逃遁避开。所以我用小小之针,从下而上以贯其心,等龙看到,躲避不及啊!又可集中金力,一举成功,任你外表多大火力,也是枉然。”

勿用只听得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楚流光微笑叹道:“你三十年精勤,一旦术尽,其奈我何哉!”

勿用心想:“这丫头定是学了‘上清秘笈’,才这般厉害。再打下去,也是无益。”郁怒而去。

勿用一去,既而大水恬然,波停风息。楚流光欣然欢笑,驾着小舟,朝李瑟挥手,玩耍了一会儿,才飞回变成法台的房屋,回到肉身。

李瑟赞道:“哇,真是厉害,我看得头昏目眩,真是太神奇了。姑娘,你真是天仙下凡。”

楚流光笑道:“哪里!我本事也是有限的很,管中不可以窥豹,真是贻笑大方!”

李瑟又是夸赞不已,二人说说笑笑,一边变化如常,一边收拾残局。

二人把屋里收拾干净,楚流光闭目休息,一会儿似乎睡着了。李瑟知她用了过多法力,定是疲惫之极,虽然他也一夜没睡,不过也不觉得劳累。为了安全之故,便在楚流光身边继续守护。

李瑟虽然看护着楚流光,但想楚流光打败了那个道士,那道士自忖不敌,定不会再来了。可是过了几个时辰,忽然远处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李瑟连忙跑到大门前一瞧,只见有两个道人,往茅屋走来。为首一人,正是道士勿用,身后还跟着一个小道士,身穿着百衲道袍,身背着一个背篓,还用一只手托着木鱼。

李瑟连忙赶回房屋,摇醒楚流光。

楚流光还没睡醒,双眸朦胧,道:“怎么了?什么事?”

李瑟道:“那道士亲自上门来了,还带着个小道士。”

楚流光叹了一口气,拿了几件物件,然后和李瑟走出房屋。

二人出了大门,正迎上勿用和那个小道士。

楚流光道:“师叔,不知前来何事啊?如要祭奠我的母亲,你不是在外面拜过了吗?”

她此刻称勿用为师叔,乃是藉机讽刺他连后辈都胜不了。

勿用脸色铁青,道:“好个小丫头,嘴这么刁。我先前手下留情,致使你的阴谋诡计得逞。没有打败你,我也不用讳言,是我战败了。可是茅山派的前途,岂可因为我的个人得失,而有所损失呢!因此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到秘笈。这次我宁可杀了你,也要取得秘笈。你计谋虽多,可是法力毕竟和我差距太远,你好好想想,不要枉送了性命。”

楚流光心中明白勿用说的不假,当面相斗的话,楚流光确实胜的机会很小。本想斗法赢了他,他必会觉得羞辱,不敢再来,没想到他破釜沉舟了。

楚流光想了想,忽然笑道:“谁胜谁负,再斗斗看吧!生死有命,我可不能违背我母亲的遗命,背个不忠不孝的罪名。”

勿用怒道:“好,我仁至义尽,听与不听,就全在你了。”然后对身边的小道士道:“明寐,看你的了。”

小道士明寐呆道:“师父,让我做什么?”

勿用怒道:“教导了你这么多年,难道现在还要我来教?”

小道士道:“师父,徒儿明白了。”

然后走到楚流光面前,嘻嘻笑道:“这位女施主,你容颜如玉,腰似河柳,俏丽可人,眼梢含春……哥哥跟你来段欢喜缘如何?”

李瑟见这个小道士只有十四五岁,平常都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和蔼的紧,没料到竟然是个登徒子。

他心里恼怒,可是还没等说话,就见勿用一脚踢在明寐的屁股上,怒道:“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个?你真是枉费了我的心血啊!”

楚流光笑道:“这小弟弟不错啊!可比你这老道士强多了,他还知道我好看呢!”

道士勿用大忿,心下想道:“不用法宝,了结她不得,秘笈更不用想了。”他于腰间解下个小合盘葫芦来,托在掌中,道:“你既神通广大,可知道葫芦里是何物?猜着了算我输!”

楚流光凝神一看,假意道:“是个小猴儿。”

勿用应声道:“真的是啊!”

将葫芦一倾,跳出个枣大的小猴儿,霍地变成一只斑斓猛虎,竟向楚流光扑来。

楚流光把手一指,那虎退了数步。她转头喊道:“李大哥,用刀砍它。”

李瑟闻言一刀劈出,正中猛虎。那猛虎鲜血冒起,被乾坤刀分为两截,死于门前。


第十章死生皆命

勿用见了,恼羞成怒,口里念诀,一个九瓣铜锤从空中向楚流光打来。楚流光连忙唸咒,一把羽扇出现在她手里,楚流光便用来抵挡。

勿用盘膝坐在地上,嘴里喃喃个不停,不知念些什么。那铜锤便劈劈啪啪打个不停,足有很长时间,这才停下。

李瑟见楚流光已是累得香汗淋漓了。但他记着楚流光的吩咐,不敢贸然帮她。此刻见是空闲,焦急地道:“姑娘,我来应付吧!你快去休息,瞧你累的。这道士真是不要脸,明明早就输了,还是前来纠缠。”

楚流光道:“李大哥,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吗?谨记!”

勿用冷笑道:“真是个倔脾气,死到临头,也不知退缩。也罢,今日就杀了你们,免得留下你们,对我名声不利。侄女,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三次手下留情了。”

楚流光道:“饶我?呵呵,笑死人了,是谁被打得大败而逃呀?”

勿用听了震怒不已,当下不再迟疑,忽然咬破嘴唇,然后又咬破中指,用血指在空中乱画,嘴里嘟囔个不停,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那九瓣铜锤本在空中悬挂着,忽然猛烈摇晃起来,然后突然闪电般砸向楚流光。

楚流光连忙用羽扇抵挡,一下被打了个踉跄,那九瓣铜锤又飞回空中,然后又落下砸来。

李瑟见了这样的情形,只有干着急的份,因为没有楚流光的吩咐,也不敢去帮她。

只见楚流光的羽扇被那九瓣铜锤一下砸碎,铜锤余势不缓,一下砸在楚流光胸口。楚流光被击倒在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九瓣铜锤又跃向空中,然后砸向倒地的楚流,看来是要她的命了。

李瑟见了,心中想道:“我若见死不救,转身逃跑,那还是个人吗?”

他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冲了上去,乾坤刀出手,挡住九瓣铜锤。

九瓣铜锤威力巨大,李瑟被震得虎口震裂,这才勉强挡住一击。心知这样下去可是不行,连忙用尽力气,把乾坤刀朝勿用掷去,同时飞身一拳打去。

勿用闭目而坐,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就见他自动飘起,避开了李瑟的一刀。李瑟早料及他能避开,看他后路,一拳奔去,气势威不可挡。

勿用被李瑟砰地击了个正着,可是勿用纹丝未动,李瑟却觉手臂犹如击在了巨石一样,疼痛难忍。

就在此时,楚流光也用手指点了吐在地上的鲜血,然后唸咒,同时大喊道:“雷电戟,降魔剑!”

只见空中飞来无数的戟剑刀叉,向勿用射去。勿用的那个九瓣铜锤忽然化身万千,帮助勿用抵挡,同时乘隙击向李瑟和楚流光。

楚流光见来势太急,心叫不妙,心中暗恨法力施展的早了,威力不足。可是当此时刻,再不尽全力亦是不行了。

她咬牙闷哼一声,咬破嘴唇,用手指沾了血迹,然后飞快地画了一道符。那些空中的戟剑刀叉就猛烈起来,勿用抵挡了大部分,可是仍有一剑,正中勿用的胸口,立刻涌出血来。

楚流光大喜,忽见两把铜锤也到了胸前,连忙念了个咒语,可是来不及了,仍是被一个铜锤击中。与此同时,见李瑟也是躲避开了无数的铜锤,但被一把不知哪里来的铜锤,一下子击在了后心。

危急时刻,不容楚流光多想,正预备再施法术,忽然见那小道士抱起勿用飞身就跑,瞬间跑得不知踪影,楚流光呆了一下,楚流光见他们去得远了,这才走到李瑟身边,低头抱起李瑟,见李瑟嘴角流出鲜血,笑道:“你真是的,干嘛这么拚命?”

楚流光摸了摸李瑟的脉门,登时呆住,脸色一下雪白如纸。良久,楚流光也是不说话,李瑟艰难地道:“楚姑娘,我心里空荡荡的,这是为什么?”

楚流光盯着李瑟的脸,半晌才道:“李大哥,你心脉断了,再不能活了。”

李瑟听了,眼前一黑,一下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李瑟醒来,见还在楚流光的怀里。

李瑟记起楚流光说过的话,道:“我要死了,我想说几句话。”

楚流光哀伤地看着李瑟,道:“李大哥,你先别说,先听我说。”

李瑟点了点头。楚流光道:“李大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舍命救我?这下害你丢了性命。”

李瑟道:“我不帮你,怎么行。怎么能让那道士那样张狂呢!你若死了,我一辈子伤心,抬不起头来,那样我会生不如死。所以你不必领我的情,我救你是为了我自己。”

楚流光呆呆地道:“你们男子,都是这样喜欢拔刀相助吗?你若死了,你的妻子怎么办?你对得起她吗?她若在此,绝不会赞同你拚命的。”

李瑟笑道:“傻丫头,你不明白。香君若是在我身边,她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她定不会喜欢一个懦夫的。我以前可不是这样勇敢,以前见到厉害的人物,我都会躲开的。身为男子汉,有些责任其实是不能躲避的,必须要承担下来。”

楚流光听了,呆呆地不说话。

李瑟微笑道:“姑娘别难过,趁我还有口气,请你帮我一个忙。”

楚流光呆呆地道:“你说吧!我在听。虽然救不了你,你的遗言,我必做到。”

李瑟黯然道:“好。请你前去京师王家,告诉我妻子古香君,说我死了。等我去世一周年后,请她务必改嫁,否则我心难安,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楚流光再怎么聪明,也没想到李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道:“李大哥,你糊涂了吗?还是你和你妻子的感情不好?”

李瑟苦笑道:“我和香君恩爱无比,世上再没有比我们恩爱的夫妻了。你年纪还小,又没出嫁,这些事情你不懂的,听我的吩咐做就是了。至于……唉,至于她,她自有她师父安排,我操什么心!如雪……”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些温暖香艳的画面。

李瑟想到痛处,眼睛不由一湿,不过没有掉下泪来。

楚流光愣了一下,咬牙道:“你骗人,你们男子,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能为他守寡,除非你们一点也不恩爱。请你必须告诉我原因,否则我就不帮你!”

李瑟只觉浑身越来越没力气,迷糊地道:“可是……可是我要……”

楚流光把手放在李瑟胸口,李瑟顿觉呼吸畅快,宛如没有受伤一样。

李瑟心知这是楚流光不知用什么方法延长了他一会儿生命,便不再浪费时间,道:“你听好,我给你讲我在世上唯一杀死的一个人,他留给我一本书里的一个真实故事。”

李瑟讲的是这样一件事情。

元朝有个陆状元的太夫人,她在十九岁时做了寡妇。陆状元是个遗腹儿,太夫人青年守寡,开始自怨命薄,矢志守节。她到了三十三、四岁的那一年,陆状元已有十四、五岁了,便请一个饱学的名士到家里教读。

一天的晚上,陆太夫人忽然动起春心来,自念家中内外,没有可奔的人,只有那个西席先生年龄相仿,面貌也清秀,又近在咫尺,于是便往书斋里走来。

到了门前又不敢进去,只得缩了回去,叹了口气,要想去睡,可是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呢!勉强支持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地又往书斋中去,到了那里,却被羞耻心战胜,又忍着气回房。

如此这般,及至第三天,觉得一缕欲火直透顶门,这时一刻也挨不住了,就把心一横,咬着银牙直奔书斋中来。此时的陆太夫人仗着一鼓勇气,便往书斋叩门。

里面的那个教读先生倒是个端方的儒者,他听得叩门,便问是谁,陆太夫人应道:“是我?”

那先生听出声音是陆太夫人,便朗声问道:“夫人深夜到书房里来做什么?”

陆太夫人一时回答不出,只得支吾道:“先生开了门,我自有话说。”

哪知那先生一口拒绝道:“半夜更深,男女有嫌,夫人真要有事,何妨明天再谈?”

陆夫人羞着脸低声说道:“那不是白天可做的事,我实在怜惜先生独眠寂寞,特来相伴。”

那先生听了这句话,晓得了陆太夫人的意思,就在隔窗疾言厉色地说道:“夫人你错了!想我是个正人君子,怎肯干这些苟且的事。况且陆先生在日也是位堂堂太史,夫人这般的行为,难道不顾先生的颜面吗?现下令公子已十五岁了,读书很能上进,将来定会前程无限,夫人就算不为陆先生留颜面,难道不给公子留些余地吗?夫人幸而遇着俺,万一逢着别的歹人,真污辱了夫人,那时不但名节坠地,贻羞祖宗。就是令郎,如果风闻此事,还有心思读书求上进吗?不过今天的事,只有天地知,你我知,我明日也即离去此地了,绝不把这事说给第三人知道,以保夫人的贞名,夫人尽可放心的。此后只望夫人洗心,再不要和今天一样生那妄念了!夫人好好地回房,也不必愧悔,人能知过即改,便是后福,依旧来清去白,正是勒马悬崖还不至于失足遗恨。在下言尽于此,夫人请回吧!”

那先生侃侃的一席话,说得陆夫人似兜头浇了一桶冷水,满腔的欲念消灭得清净,垂头丧气地回到房中,自己越想越惭愧,不由痛哭起来。

陆太夫人哭了半夜,几次要想自尽,但觉放不下十五龄的孤儿。又想这样一死,未免不明不白,倒不如苟延残喘,待儿子长大成人了,再死不迟。陆太夫人主意打定,这一夜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的早晨,仆妇们传话进来,说那教读先生不别而行。陆太夫人心上情虚,也不说什么,只叫另请一个西席来就是了。后来陆状元大魁天下,陆太夫人年已半百多了,等到临

终的那天,陆太夫人没有别样吩咐,只拿出一百文大钱来,上面用一根红绒线儿贯着。

大家瞧那钱币,已摩弄得光滑如玉,钱币上的字也不大清楚了。其时,满堂儿孙,都不识太夫人的用意。

只见陆太夫人奋身坐起,高声说道:“我已经是垂死的人了,却有一件事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陆状元在一旁忙问是什么事,陆太夫人道:“我有句最紧要的话你们需牢牢记着。我死之后,如有子孙们青年夭殇的,遗下寡妇,万万不可令其守节,宜于断七之后,立刻给她再醮。谁若违我遗言,便是陆门的不肖子孙。”

陆太夫人说着,就把自己守寡的难忍和私奔教书先生的事,细细地讲了一遍。讲完了这件事,又继续说道:“我受了那教书先生的教训,心上又气又悔,把‘私奔’两字决意抛撇在脑后。但长夜孤眠,如何挨得过这满室凄凉呢!当下想出一个法儿,拣了一百文的大钱,在每夜睡不稳的时候,把一百个大钱一齐撒在地上,然后吹灭了灯火,跪在地上一文一文地把钱摸起来。初撒下的当儿,地上钱多容易摸,摸到八九十上头,钱也少了,又撒开在各处,就不容易摸得着了。”

“不过我咬定牙根,非把百文钱都摸起了,否则绝不睡觉。有时摸得九十九个,为了一文钱东碰西撞的,弄得满头是疙瘩块,我却不以为苦。待到百文钱摸齐,我人也很睏倦了,

自然倒头便睡,再也想不着别样念头了。我似这般的折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如此,足足的二十多个年头。你们瞧这一分来厚的大钱,不是已摩抚得和纸一样薄了吗?守节是这种难受的日子,所以凡我子孙,如有寡妇速即令她再嫁,切勿强着她守节,致做出偷墙摸壁的事来,倒不如再嫁的堂皇冠冕了。”

陆夫人说罢,又再三地叮咛一番,方瞑目逝世。

陆状元听了大悲,便把这段事迹写了一篇传记,载于陆氏的宗祠里。以后有陆氏的子孙夭殄,无论有子无子,全部令其改嫁。

有几个夫妇情爱极深的,情愿替丈夫守节时,须经族长出来劝她再醮。有的矢志抚孤,不忍有负前夫,族长强她不得,便由女子的翁姑亲自慰劝。一劝不醒的,待过了一年半载后,又由女子的父母来劝她改嫁。

如经过这几度手后,果然志操冰霜,不肯改易的。族中人共同出资,捐与节妇土地四十亩,房屋若干,钱若干,给她作为养老送终之用,和翁姑脱离了,自去独居守贞。

江南的陆氏,他们族中的规例,直传到了现在,还是这个方法,几百年来不曾改变过。

楚流光听完李瑟讲的故事,只觉脑里纷乱无比,其乱如麻。她聪明无比,智慧超群,可是忽然发觉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想像。

李瑟微笑道:“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

楚流光呆呆地道:“你原来这样看得开吗?”

李瑟又笑道:“看不开又如何?我很高兴死前能把未办的事情交代完!我心澄静,那么就无苦楚啦!其实江湖中人,如果死前还能从容地交代完身后之事,也是很幸福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流光咬唇道:“没了。”

李瑟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说完,奄然而逝!

那晚李瑟半夜去看王宝儿后,古香君早就知觉了,不过懒得理会,也就继续睡了。可是白天一整天,也不见李瑟的身影,便去王宝儿闺房去寻。

王宝儿起初以为是李瑟和古香君开的玩笑,骗她和李瑟和好的,及至知道不是玩笑,就陪古香君寻找。可是不仅没发现李瑟的任何踪迹,连花如雪也消失不见,没有任何消息。

二女开始还是镇定自若,可是用尽了所有方法,还是一无所获,心里便有些惊慌。这倒罢了,派了许多人到处打探后,足过了三天,仍是毫无头绪。

到了第四天头上,早晨王宝儿高兴地找到了古香君,古香君以为她定是有了好消息,岂知王宝儿说找到了一个占卜极灵的先生,定能知道李瑟的下落。古香君哪里肯信,王宝儿就给她讲起了故事。

永乐皇帝刚登基的时候,朝里人人都说兵部尚书金忠,善于卜易。金忠是由道衍所荐,随军占卜,迭有奇验,永乐皇帝得国,他功劳不小。

杨士奇是原先辅佐建文帝的臣子,对金忠并不了解。他是儒学名士,对于这类事情,岂肯相信。可是朝里传得实在是厉害,都说金忠占卜神奇,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连判断别人吃什么东西,全都能预先知道。

杨士奇大是不信,一次下朝,杨士奇对金忠说:“你看看我明天吃什么东西?”

金忠掐指思考了半天才说:“你吃两盘粘糕。二十碗桔皮汤。”

杨士奇笑了,回家就让厨师准备饭菜,第二天请朝中大臣作客。

可是第二天天一亮,有诏书下来让他进宫。永乐皇帝对他说:“今天学士黄淮刚进献了新糯米,做了粘糕,你只管吃吧!”

“君有赐,不敢辞”,杨士奇只好拜谢就吃,面对皇上勉强吃下去。

皇上很高兴,说:“我看你吃得挺香,再给你一盘。”

杨士奇只好又吃光了。吃完回府,肚子痛得很厉害,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只有喝桔皮汤才行,直到半夜才好。

他突然想起金忠的话,对左右侍奉的人说:“我喝了多少桔皮汤?”

左右回答说:“二十碗了。”

杨士奇长吁短叹了很长时间。

王宝儿讲完,见古香君还是不信,就用起了磨功。古香君无法,见王宝儿又使了那么大的工夫,才请到当朝的大官给掐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算一下,也没什么损失。只好答应了。

古香君被王宝儿带着,来到了金府,见府第很是威严,便更不信见到的人会是掐算的。哪有大官会算命的?

古香君见到了金忠,见他虽然和蔼,但心里可不信他会算卦。

金忠问道:“夫人,你要算什么?请写两个字吧!”

古香君便胡乱写了“和就”两个字,道:“算算我夫君的前程。”

金忠看了一会儿,道:“笑谈封侯事不难,英雄仍作布衣看,纷纷眼前皆商贾,贫富原在咫尺间。”

古香君听了,大是惊异,心想:“李郎以后定会出人头地的,可现下确实还是布衣。这算的真灵,说不定他真能知道郎君的下落呢!”忙道:“大师算的真准,我想知道我夫君的下落,请帮个忙吧!”

金忠便算了一卦,他看着卦象说:“奇怪呀!我决断不了,重祈祷一下。”祷告完了,改用龟卜,砍一块龟板烧灼,对二女道:“你们问卜的这个人,在龟卜的显像中好像死了。”

二女大惊,连忙缠着金忠帮助破解。

金忠无奈地道:“有一年,我去华阴县视察,当地一个叫李蒙的人参加科举考试中了进士,进京去听候任命官职。到了华阴县,县令让我给李蒙相一面,并且欺骗我说叫李益。我相完面,说:‘开始见不到你能享受到朝廷的俸禄。’”

“陪同的官员们说:‘大概是没有说出真实姓名,所以没有相对,请大人再重算。这位叫李蒙,是进士,正要进京听候任命官职。请看看他能被任命个什么官职?’”

“我问李蒙:‘你想担任什么官职?’李蒙说:‘我就到华阴县来任职。’我说:‘你这次一定会被安排在华阴县的。只是,从你的面相上看,你没有在华阴作官的命,怎么办?’”

“众人都不相信我的话。待到李蒙到京后,果然授任华阴县尉。那些官员在曲江船上设宴为他祝贺,同僚们让李蒙作序,记载曲江游宴这件事。到傍晚时分,序写出来了。一个叫史翙的人先起来,从李蒙手中拿过序来拜读。后来,裴士南等十多人争抢着看序,使船偏向一边,于是翻了船。李蒙、裴士南等落水淹死。”

金忠讲完,叹道:“人岂能逆天,我当时要是能知道他们怎么死法,岂不会告诉他们?宝儿丫头和我很熟悉,她带夫人来的,要是能帮,我一定帮的。可惜你们来晚了啊!要是早来,以我现在的道行,也许能破解的。”

古香君听了,一下子摔倒在地。她起身正欲给金忠磕头,求他帮忙,忽然旁边一个白面黑须,儒者打扮的人,哈哈大笑,走了过来。

那人道:“在下袁珙,是他的师弟。夫人不必忧虑,夫人有贵夫旺子之相,所嫁之人,定会飞黄腾达,贵不可言,怎么能是个短命鬼呢?我绝不是欺骗你,我袁珙从不说谎,不信你问那小丫头。”

王宝儿本来也是伤心流泪,这时高兴地道:“是呀!是呀!他不会骗我们的。香君姐姐,我们有救了。”

袁珙道:“你们回去吧!三天之内,就会有你丈夫的消息,如若错了,请拿了我的脑袋去。”

二女千恩万谢,大喜而回。

半路的车里,古香君忽然想道:“糟糕,我和郎君一没拜堂,二没有媒人,怎么能算是夫妻呢?李郎……李郎他……”一下子晕了过去。 03-02
第七集


第一章再世为人

楚流光抱起李瑟的尸身,恍恍惚惚,茫然地往后山走去。她身上中了勿用的法术,尽管故意受之,但为求逼真,也是受伤不轻。

来到后山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楚流光把李瑟放在一座坟前,跪下来向墓碑磕了几个头,起身后转头看着李瑟的尸身,见他面容平静,栩栩如生,似乎只是睡着了一样,心里蓦地一痛,喃喃道:“李大哥,我把你葬在母亲的墓旁,这里山清水秀,你也该知足了。”

可是楚流光心里仍是难过异常,怔了怔,却狠不起心把李瑟的尸体掩埋。

过了一会儿,楚流光又道:“李大哥,本来我让你听我的话,约法三章。可是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呢?自己逞英雄!原本我示弱给那贼道士,等会儿有厉害的招数对付他,谁叫你乱来,瞧,这下死了,可怪不得我。”

楚流光越说越是激动,索性坐在李瑟尸身旁,看着李瑟的面孔说起来。

楚流光又道:“李大哥,我们原本不认识,虽然你想救我,心是好的,可是你也没救成我啊!就算你没有帮倒忙,可是你知道吗?最后还是那小道士明寐替我们解了围呢!勿用还有厉害的招数正要使出,可是明寐弟弟不等他施法,就把他抱走了。他不知现在被气成什么样子呢!只怕此刻正在吐血。而且他法力没施展出来,身体损伤巨大,最少三个月内休想再用法力啦!哈哈,大哥,你说好笑不好笑!”

楚流光咯咯笑了一会儿,直笑到淌出了眼泪,才呆呆地止住。

忽地楚流光哭道:“李大哥,你别怪我心狠,可是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啊!虽然我知道一种法术,舍弃三年寿命说不定能救得活你,可是我大战了两日,精力早就没了,到时别说救你,只怕自己的性命都得搭上了。你……你又有了妻室,又不是我的情郎,我为什么要不顾性命的救你呢?”

楚流光抽泣着说完,忽然起身,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变成一把小铲子,然后选了一处风水极佳之地挖了起来。

楚流光把李瑟放在坑中,用土掩埋起来,埋到李瑟的头脸处,楚流光忽地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只哭得桃花失色,飞鸟惊心。

楚流光心如刀绞,李瑟的音容笑貌,忽然一点一滴都显现在了眼前。楚流光想起李瑟说过的每一句话,心中想道:“他……他是那么心地善良,与众不同。他总是为别人着想,就是死了,也为了爱人着想。他……他对妻子那么好,定然他们感情深重,要是李大哥死在这里,他的妻子不知会如何伤心呢!像大哥这样的好男子,世上绝不多见!”

楚流光想到这里,泪如泉涌,“李大哥……他,他肯真心救我。他死了,这世上还可能遇到像他这样真心为了救我,可以舍弃生命的吗?即使有,可是还会有像他这样的见识,这样真诚的男子吗?即使我遇到了比李大哥强上—万倍的人,终究不是他啊!我……我能忘了他吗?我……我……”

楚流光想到这里,忽然浑身一阵颤栗,脑里灵光一现,蓦地明白了一件事情,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和母亲那样恩爱,还是又有了—个别的女人,原来有时天意弄人啊!母亲是个好胜的人,一气之下,再也不理父亲。父亲求了母亲许多次,母亲都不肯原谅他,还让我跟着她的姓。可是近些年,母亲时常独自发呆,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不能够和她最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是教训了那个负心人,可是终究吃亏的还是自己啊!既然爱他,为什么就不原谅他呢?’”

楚流光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以往并不明白的事情,不由又悲又愤,又喜又忧,可是到底要不要冒生命的危险去救已经死去了的李瑟呢?楚流光仍是难决。

楚流光知道,她此刻面临着一生中极重要的一个决断,当选择来临时,既不能退缩,也不能逃避,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她必须都得承受。那样的结果,既不可以推倒重来,也不可以躲避。

楚流光痴想心思,慢慢面容平静起来,心里也越来越是安定。过了不知多久,楚流光慢慢去掉李瑟身上的浮土,把他抱起,微笑道:“李大哥,你既肯不要性命救我,那么我也为你冒一次险吧!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救你的哦!要是不成功,那么我们就死在一起啦!死在母亲墓旁,我也心安。”

楚流光说完,挖出李瑟,把李瑟盘膝坐好,又预备了一些后事,这才坐在李瑟面前。

死而复生之法,对于道家来说,死人罪重恶积不能再生,肉身破坏也不行,横死短折者,在一定时间内倒可救治。不过此事乃是逆天之事,施救者要以阳寿做为代价,而且还要看死者是否积有阴德,能否救得活,其事错综复杂,非三言两语所能表述。

此时楚流光伸出手指,点在李瑟的眉心上,然后祷告念咒,一会儿,但觉身轻如燕,飘飘忽忽,不知所往。

四周都是云雾,不停地往前走,但见天空云蒸霞蔚,可是无边无际,没有个尽头处。楚流光心想:“糟糕,李大哥在哪里?怎么都是云雾,瞧不清楚!”心知这是障眼法,蒙心术,便念了一个咒,登时眼睛明亮起来,看清了远处的道路。

楚流光见前面一处楼台,雕栏玉砌,极是繁华,门匾似乎写着“阎罗殿”三个大字,心里大喜,心知李瑟就在那里,要是此刻赶去,再用些传下来的秘法,那么救回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楚流光精神大振,向那阁楼飞奔去,可是过了良久,但见那阁楼似乎还在眼前,就是难以接近。楚流光大惊,连忙施展法术,腾空飞去,果然接近了一些,阁楼更加清楚了。

可是楚流光越飞越慢,只感心虚气喘,心知法力快要用尽了,不过成功就在眼前了,如果此时不坚持,必会前功尽弃,李瑟就死定了。

楚流光咬咬牙,紧紧闭上双眼,然后睁开,集中精力,又飞了起来,阁楼又近了些。楚流光知道越到近前,越是行进艰难,可是眼皮越来越沉重,眼泪流下,打起了哈欠,身体越来越重,只想躺下睡觉。

楚流光咬牙拚命坚持,此时她哪里还能飞了,只是踉踉跄跄,跌着前行。

忽地,楚流光扑倒在地,身体感到沉逾万斤,再也不想起来,只想好好躺下来休息。

楚流光脑中还有一丝清明,知道此刻若要回去,还来得及,否则就没有回头路,必须成功才行。

看来不拚命是不行了,楚流光暗下决心,狠命咬了舌尖一下,浑身一痛,脑里顿时清醒了不少,坐了起来,用手沾了口中的鲜血,集中精神念咒,可是只念了一半,就觉天昏地眩,手脚不听使唤起来。

楚流光心道:“罢了,我精力耗尽啦!可惜!”然后人事不知了。

也许只是片刻,也许是很久。楚流光忽然觉得浑身温暖起来,鼻中闻到了异常的香气,同时心里感到非常的舒服,安全。楚流光慢慢睁开眼来,见眼前一个女人正温柔的看着她。

楚流光高兴得的失声叫道:“母亲,怎么见到您了?我这是在哪里?”

楚流光的母亲楚礼真慈祥地道:“傻孩子,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里是冥世,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了一个已婚的男人,这么做,值得吗?听我的话,回去吧!若是没有我救你,你此刻就回不去了。你年纪又轻,风华正盛,还有许多的好日子要过呢!听话,快些回去,快些回去吧!”

楚流光欣喜地道:“母亲,既然您显身帮女儿,为什么不连李瑟一起救呢?您帮帮我不就成啦!”

楚礼真道:“傻孩子,我算准你有此一难,才在这里候你。我能耐也是有限,若要救那小子,除非我帮你激发你浑身精力,那才能够。可是你返回阳界之后,最多就只能再活上两年,而且不能再施展大的法术。如果令你精神疲惫,轻则法力全无,重则立刻丧命。你心里掂量—下,到底要不要救那小子?”

楚流光呆了一下,然后坚毅地道:“母亲,还是救吧!女儿愿意这么做。别说还有两年,就是立刻死了,我也甘愿。在地下陪伴母亲,又有什么不好!”

楚礼真一呆,心知楚流光的脾气,喃喃低语道:“命,唉!难道这真是命!”

好一会儿,才对楚流光道:“孩子,这小子不说他有妻子了,就说别的,他有什么好?他愚笨的很,一点也不聪明,而且是个莽汉,—遇到事情,只会头脑发热。你法力那么强,岂会轻易的败了?他竟然看不出,鲁莽地救你,拖累了你不说,还害他自己丢了性命。这样的傻子都该死,你不必心存歉疚,你什么都不欠他。而且世上比他英俊聪明的男子多的是,你找一个比他好上一千倍的人去吧!那样才配得上你。你的智慧,天下间少有人能及得上你,可是现在别犯糊涂。”

楚流光明眸闪烁,道:“母亲,我不是喜欢他,我才认识他两天,怎么可能喜欢他呢?我救他是因为他诚实、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他其实不是笨啊!只是他为别人着想的时候,就忘了他自己;他为别人考虑的太多,就忽略了他自己,看轻了他自己。再说了,他才二十多岁啊!还是个孩子,一点也不成熟,等他成熟了,就聪明了啊!您不是说过,男人要到三十才成熟嘛!否则一点也长不大,只能当孩子一样看待!”

楚礼真听了,愣住了,喃喃道:“是啊!男人何止是三十才成熟,就是四十也未必什么都懂呢!我常说女人聪明,可是我自诩聪明绝顶,可是临到老了,才真的明白了一些事情!争什么脸面呢!为我们女人争什么气呢!都是虚无的罢了,到头看来,不过是年华虚度……”

楚礼真呆了良久,才道:“孩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肯舍弃寿命还有法力吗?你绝不后悔?”

楚流光坚决地道:“请母亲成全。”

楚礼真道:“没想到你还是走这—步了,你们两个人,合力破了我辛苦为你下的咒语,看来天意难违啊!你好自为之吧!至于你以后的命运,看你的造化了!不过千万记住,不要法力再用过度了,否则连两年都活不了。”说完,在楚流光脸上一拂,楚流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鸟叽叽喳喳,清脆之极,在山林里声音特别地大。李瑟被嘈杂声吵醒,茫然睁开眼睛,但见四周鸟语花香,薄雾弥漫,不知是什么地方。

李瑟想起了失去知觉前的事情,大是迷惑,心想:“这里莫非是阴间?”起身坐起,忽见腿上伏着一个人,那人身体特别的轻柔,宛如没有重量一般,又传来阵阵的少女的芳香。

李瑟一惊,心想:“她是谁?楚姑娘?”连忙把她扶起,见她是个极美丽的姑娘,花容月貌,容色绝代,其容貌之美,比之所见过的任何美人,不仅毫不逊色,而且有另外一种特别的韵味。

李瑟惊住了,盯着那个少女的面孔呆看。过了一会儿,李瑟喃喃道:“这分明是楚姑娘,可是为什么她脸上的印记没有了?难道她也死了!这里是阴间,她脸上的印痕到阴间就没了?”

李瑟迷糊之极,弄不明白,伸手在楚流光的左颊骨轻轻碰了一下,但觉触手柔嫩滑腻,心里忽地一跳。

与此同时,怀里的楚流光忽然咯咯笑出声来,接着伸手推开李瑟的手,睁开眼来,笑道:“好痒!你干嘛动手动脚的!”

李瑟吓得连忙放开楚流光,道:“我们死了吗?死人还怕痒吗?”

楚流光嫣然一笑,道:“怎么会死呢!我们没死啦!自然怕痒!”

李瑟呆道:“你救了我?”然后忽地跳起大喊大叫,高兴之极,在林间跑了几圈,又翻了几个跟头,才来到楚流光身旁,兴奋地道:“楚姑娘,你真好,你简直是活神仙啊!连我那么重的伤也救得活!活着,真是好啊!”

李瑟忽然死里逃生,心中高兴之极。

楚流光微笑道:“没什么啦!不过你伤刚好,再要像方才那样大蹦大跳的,说不定旧伤就会发作,那时我就算再厉害,也救不了你了。”

李瑟羞愧不已,忙道:“怎么会,你手段高明,我好得快,不会再发作的。”嘴上这么说,可是不敢再剧烈运动了,接着又笑道:“楚姑娘,你原来和公主一样用法术骗我啊!你们本来都是美人儿,可是偏扮作丑人儿来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趣儿?”

楚流光呆道:“什么?”连忙从怀里拿出一面铜镜,但见镜中左颊骨皮肤细嫩洁白,哪里还有什么难看的胎痕呢!

楚流光呆住了,蓦地想起昏迷前母亲的话来,心想:“这红印是母亲给我下的福印,小时母亲就说过,太聪明的人,老天都会嫉妒,不会让他寿命长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母亲定是为了这点,才不惜毁了我的容貌。可是我怎么破的母亲的咒语呢?”

楚流光思索起来,她本聪明,又精通法术,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心想:“我知道了!这法术要有人肯为我牺牲性命,我再为他牺牲性命,这样法术才能被破解。母亲千算万算,以为这样的难法,我这辈子也不能破解,定能平安的过一生。没想到老天让我真遇到了他!”

楚流光想着自己的心思,转头悲戚地望着李瑟,心里又喜又悲。

李瑟见楚流光脸色有异,奇道:“姑娘,你怎么了?你容貌好看了,反而不开心了吗?”

楚流光心想:“你哪里知道,我虽容貌变好了,可是最多还只有两年寿命啦!”假意笑道:“我开心的很啊!只是突然变美了,有些难以相信。”

李瑟笑道:“这没什么,过几日你就习惯啦!”然后忽然忸怩起来,道:“这个……嗯!楚姑娘,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不知道冒昧不冒昧?”

楚流光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打了开来,拿出两个纸人,然后小嘴轻轻一吹,那两个小纸人就飞走了。

楚流光笑道:“你是想让我放他们两个走吧?”

李瑟大喜,道:“正是。不过……姑娘怎知道的?”

楚流光道:“这没什么啊!”接着,顽皮地道:“你现下心里是不是在想: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聪明呢!法力又高,我以后可得小心,有什么心思,不能全让她知道。”

李瑟挠挠头,尴尬地道:“没,没有!”

楚流光不理会李瑟的话,道:“我刚才为了救你,也差点送命,因此现在好生生地活着,感同身受,想起那两个纸人也很可怜,就再给他们—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好了。他们若是再不行好事,老天定会狠狠惩罚他们的。”

李瑟听了,虽没说出赞扬的话,但眼中全是钦佩的眼神。这让楚流光比听到什么夸奖的话,心里都开心。

过了一会儿,李瑟忽地走到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才起身来到楚流光身前。楚流光道:“怎么,你要走了吗?”

李瑟也不奇怪,道:“嗯,是的。麻烦姑娘几日了,再要打扰,心里愧疚的很。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过了几天。我再世为人,忽然觉得心里有了很多别的想法。我想立刻出山,回到京师去。我的朋友们定等得心急了。”

楚流光一笑,心想:“等你等得心急,不是你妻子,难道会是别人?”也不说破,道:“好。我也有出山的想法呢!李大哥,我跟你出去如何?别忘了,你说过要请我吃许多次饭的,你不带我出去,怎么能兑现诺言呢?”

李瑟一怔,然后大喜,道:“楚姑娘,你这想法甚好。你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多寂寞啊!山外有趣的很,你这么聪明,又没人能骗你,欺负你,在外面玩,一定很开心。”

楚流光笑道:“这么说来,你肯带我出去了?”

李瑟道:“自然,别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楚流光笑道:“你啊!光想着欠别人的人情,怎么不说你也救过我呢!”

李瑟道:“还不是姑娘的功劳,我可没出什么力。走吧!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出发如何?”

二人有说有笑,迳去收拾去了。一切妥当,二人准备出山。

楚流光道:“李大哥,我们男女在一起,多有不便。不若我们结为兄妹如何?”

李瑟道:“姑娘好聪明,我都没想到这个问题。和姑娘结拜,我是求之不得的,不过……这个……”

楚流光道:“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就是。”

李瑟别无他法,只好把王宝儿不许他再收姐妹的事情说了,道:“这小丫头古怪的很,又很小气,我怕姑娘去她家之后,小丫头会胡闹。”

楚流光笑道:“这事容易。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义妹呢?若是你愿意,我包准把王宝儿哄得高高兴兴,让她心甘情愿认我这个姐姐就是。”

李瑟知道楚流光的本事,见她满口答应下来,必有好主意。当下便欢喜地和楚流光拜为兄妹。

李瑟心急,事情一了,立时就要走。楚流光虽下了决心要走,可是离开生活多年的地方,毕竟心里有些不舍。

二人出了谷口,李瑟忽然小心翼翼起来,道:“妹妹,有个婆婆在寻我的麻烦呢!我们可要小心。我们快些走,省得遇到她。”

楚流光暗察了一下身体,笑道:“不是要快些到京师吗?这有何难!”说完在地上比画了几下,对李瑟道:“请先走。”


第二章花争春光

李瑟只迈了一步,忽然发觉一下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只见四周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这一切那么真实,令李瑟目瞪口呆。

李瑟拉过一个经过身边的大汉,道:“大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打量了李瑟几眼,道:“阁下莫非是傻子吗?难道你身在京城,都不晓得吗?”说完带着奇怪的神情走了。

李瑟呆住,忽听旁边有人轻笑了一声,转头见是楚流光。

楚流光道:“大哥,我是用了缩地之法,我们现在到了京师啦!你何必怀疑?”

李瑟恍然大悟,拉起楚流光的衣袖,道:“走,快走。离王家不远了。”

李瑟和楚流光才到半路上,就被人认出,前呼后拥地往王家去了。到了王家的门口,早见古香君和王宝儿欢天喜地地等在门前。

古香君看见李瑟平安地回来了,心里欣喜,乐开了花,不过忽然见李瑟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子,皮肤光洁,容颜俏丽,其风姿容貌,超凡脱俗,骨傲神清,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韵味。

古香君一呆,忽然心里一酸,本来满腔兴奋,顿时化为乌有。

李瑟见到了古香君和王宝儿,心里特别高兴,见王宝儿也高兴异常,也不计较上次得罪她的事情,更是高兴,便亲热地和二人说笑。刚把楚流光介绍给二女,忽见王宝儿身后四人挤眉弄眼,神情大是古怪。

李瑟见了吃惊不已,原来四人不是别人,乃是四大淫贼梁弓长他们四个。

李瑟不再啰嗦,慌忙回到栖香居,对古香君道:“香君,楚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先好好招待她,我有事情要问宝儿。”

李瑟把王宝儿拉到内室,道:“宝儿,那四个古怪的家伙,怎么跑到你家来了?他们没欺负你吧?”

王宝儿笑道:“哥,你去了哪里啦!我到处寻不到你,就让他们四个帮我寻找。他们四人只是干笑,却不说你在哪里,只说你很安全。被我逼急了,才去找你了,也没有找到,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他们都是哥哥的朋友,陪我玩耍,怎么会欺负我呢?大哥说话好奇怪。”

李瑟愣住了,道:“这个……一言难尽。总之,你以后要小心他们四个。还有,不要叫他们留在你家。”

王宝儿道:“好吧!不过他们不陪我玩,大哥可得陪我。”

李瑟心里叫苦,可是没敢反对。

二人回到前屋,见古香君和楚流光孤坐着,神情都冷冷的,谁也不言语,气氛很是尴尬。

李瑟奇道:“香君,怎么了?你怎么不陪楚姑娘?你们怎么不说话?”

楚流光连忙笑道:“没有,我们才聊完,一时找不到新话题。”

古香君却冷着脸,一句话也不应。

李瑟心知有问题,再说死里逃生,也十分想念古香君。就对王宝儿道:“妹妹,楚姑娘是我的朋友,请你为她安排一个好住所吧!”

王宝儿听李瑟介绍说楚流光救过他的命,又见楚流光端庄美丽,心里大起好感,此刻见李瑟吩咐,就笑道:“楚姐姐,请你跟我来吧!”拉着楚流光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李瑟见古香君仍是坐着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心中诧异,道:“香君,我是被人劫持走了,可不是有意离开你。怎么?你在生我的气吗?可你知道吗?我差点没命回来见你呢!”

古香君抬起头,凄凉地道:“我好怕,不过不是怕你死了,若是那样,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在地下厮守也就是了。我是怕你被别的女人迷住,不要我了。”

李瑟哈哈笑道:“傻丫头,想到哪里去啦!楚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次被小雪的师父——天山姥姥劫走,幸亏遇到楚姑娘,才能平安地回来了。她是我的朋友,你别乱想。你对她好一点,可千万别失礼啊!你以前没这么小气的。”

古香君心里有气,心想:“你以前可没当面说我小气过。她才来,你就维护起她来!”赌气道:“哼!你虽然这么想,可是人家未必这么想。我现在去瞧瞧那姑娘去,看她到底怎么想的。”

李瑟拦不住,见古香君径直走了,不由愣住了,心想:“我死里逃生,本想和香君好生亲热一番,没想到回来就闹起别扭了。”

不过古香君温柔大方,知书达礼,李瑟料来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再说楚流光聪明的很,料来能够应付,也就没去追她。

过了许久,李瑟在家都等得心焦起来,忽然清脆的笑语声传来,然后三女簇拥着进来,一个个如花似玉,莺声燕语,好是热闹。

李瑟只见古香君左手拉着楚流光,右手揽着王宝儿,笑语盈盈,极是亲热,和方才冷淡的态度有天壤之别,不由楞住了。

三女坐下来,古香君嗔道:“郎君,你真是不像话,竟然欺骗我和宝儿妹妹。流光妹妹已和你结拜,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你怎么也不说?害我没有好好招待妹妹,真是失礼。”

李瑟还没等惊讶,就听王宝儿也道:“是啊!大哥,你太过分了,老是欺负我。我不让你认别的姐妹,可是楚姐姐可不是旁人啊!她人又美丽,心眼又好,又……总之啊!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事的孩子嘛!太可气了!分明小瞧人!”

李瑟大吃一惊,道:“啊!这个……这个是我的错啦!你们都别生气,我做事总是很糊涂的,其实……总之,都是我不好,你们原谅我吧!”

李瑟搞不清古香君和王宝儿二女的态度,只是支吾地乱说了几句,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静观三女亲热地说笑。

一会儿工夫,下人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给李瑟和楚流光接风洗尘。

李瑟摸不清楚三女的关系,只好不说话,只是闷头吃饭,却见古香君和王宝儿对楚流光亲热之极,惟恐怠慢了她,把好吃的直往楚流光的碗里夹。

这倒也罢了,二人对楚流光嘘寒问暖,关心殊甚,问起楚流光平时的生活起居,很是详细,让她注意这个,防护那个,有些都是女孩子间的特别事情,虽然悄悄说的,可是李瑟还是听见了几句,便不敢再听,努力把耳朵闭起来。

宴罢,李瑟趁古香君和王宝儿指挥下人收拾的空,悄悄对楚流光道:“义妹,你怎么哄香君和宝儿的?她们怎么忽然对你这么亲热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说了些什么事情?”

楚流光微微一笑,道:“我会法术嘛!使了个投缘咒,她们就对我好啦!”

李瑟瞠目结舌,道:“厉害,厉害!你真是太厉害了,还有这样的法术,我听都没听过。”

楚流光掩口轻笑,道:“傻大哥,我说说玩的,你还真信了啊!”

李瑟瞪大眼睛,不明所以。这时古香君和王宝儿闲下来了,李瑟也就不便再问楚流光什么了。

一会儿,楚流光告辞要走,王宝儿便和她结伴去了。

李瑟便对古香君道:“香君,你和楚姑娘说什么啦!怎么你的态度变化好大?”

古香君嗔道:“义妹就是义妹。什么楚姑娘啊!她是你的亲人了。你可要对她好,不许辜负她。”又拉杂说了些要如何对楚流光好的事情,吩咐李瑟照做。

李瑟莫名其妙,心想:“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见问不出什么,古香君又一味说些什么楚流光很可怜,要好好对待她的话。李瑟听不懂,不由索然无味。

忽地李瑟想起了什么,道:“香君,花如雪那丫头呢?怎么?她还没回来?”问完心里怦怦直跳。

古香君道:“你消失的那晚,她就不见啦!我还以为你们私奔了呢!”

李瑟听了,脸色惨白,道:“糟糕,糟糕。莫非她被那老妖婆捉住了?她……”说着懊悔不已,心中满是担心。

古香君见李瑟急得厉害,道:“郎君,别急。慢慢说,看看是怎么个事情。”

李瑟便把怎么遇到天山姥姥的事情说了。

古香君听完,笑道:“郎君,你不必担心,花姑娘绝不会有危险的。”

李瑟道:“你这么肯定?你怎么晓得的?”

古香君道:“冷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李瑟脸上一红,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尽开玩笑。”

古香君笑道:“我说的可是正经事情。你想啊!以冷家妹妹和你的关系,她怎么敢让她师父杀了花妹妹呢?那样,你会恨她一辈子的,如此,她一辈子的幸福可就毁掉了。因此,无论如何,就算她死了,也会拚命保护花姑娘的。”

李瑟心里稍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女孩子真古怪,方才你还讨厌楚妹妹呢!忽然就心疼个什么似的,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古香君正容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的。唉!楚姑娘人很好,我差点错怪她。李郎,你听我的,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否则你会后悔的。”

李瑟笑道:“罢了,你别再给我添乱了。冷如雪的事情,要不是你捣乱我也没那么多烦恼了,我根本就配不上她。楚姑娘可是我的结拜妹妹,你可别再犯糊涂,让我难堪。”说完,又严肃地道:“今日晚了,花姑娘明日要再不归,我就去找她。就算用尽所有办法,我也要找到她。”

古香君道:“好的,不过我猜她是等你回来,她才回来。明日包准她就会到家。”

李瑟叹道:“但愿吧!”

(29)花争春光以身相慰饱饿狼

夜里,李瑟翻来覆去睡不着。古香君知道他是担心花如雪和冷如雪,该说的也都说了,无可安慰,只好裸身钻进李瑟怀里求欢,在李瑟的亲吻下不一会儿古香君就玉靥上丽色羞红娇晕如火,难以自抑,李瑟的大手在古香君淫滑湿漉的下身摩挲,古香君星眸紧闭,优美修长的雪嫩玉腿在扭动。

李瑟盯着玉人那羞不可抑的晕红丽靥,暗叹真是人间尤物。荡妇的贞洁和贞妇的放荡一样,都是让男人疯狂着迷。双手张开,把古香君紧紧的搂在怀里,把两片火辣辣的嘴唇,贴在她的香唇上。只见他如饿狼吞羊般,把古香君的娇艳肉体猛压在床上。

古香君如饥似渴,像久旷的怨妇热烈的反应着,她用小香舌缠着李瑟的舌头,热情又贪婪的猛吸着。同时,李瑟的双手也展开猛烈的攻击,左手紧握着古香君那又坚又挺的乳房,且不时地用着手指轻揉、轻捏着那两粒如熟透葡萄般的乳头,并且右手沿着白嫩浑圆的玉腿向上直探。古香君修长的粉腿开始颤抖着,纤腰如水蛇般的扭动着。

刹那间,古香君已娇喘嘘嘘,全身酸痒,一双腿成大字般的分开。李瑟更得寸进尺地,对饱满的阴户不停的挑逗着。对于女人最敏感的阴核,特别的揉捏一阵。弄得她阴户骚痒难挨,淫水直冒不已。

古香君忍不住地伸出手来,握住那根粗大的肉棒,在大龟头上狠劲的捏揉着。她满脸通红,有气无力的娇哼浪叫着:“老公……我……我受不了……小穴又痒……又酸……香儿要浪死了……啊……”

李瑟见时机成熟了,忙用手拨开她的两腿,跪在古香君的下体中间。右手分开她密密的阴毛,左手轻分那两片饱满肥突的阴唇,手触在香穴上面湿滑滑的。

“哦……”古香君咬紧银牙,瞪着那双勾魂的媚眼望着他,酥胸急剧的起伏,两只乳房不住的浪摆着:“哼……老公……你好坏……我……我要你嘛……我要你的大肉棒……唔……嗯……小穴痒的……好难过……”

李瑟见古香君已淫荡得浪叫出声,勾逗得他神魂飘飘,大肉棒忘形的暴跳几下,顶住肉唇,对准肉穴,推动肉棒,挤开肉壁,插入肉洞,而且他立刻满足她的需求,展开要命的攻势,屁股开始一起一伏的挺动,随后便是狂插猛抽不断。两手各握住一只丰满的乳房,使劲的揉着、搓着。

这阵狠劲的插抽,正中古香君的下怀。大肉棒在小穴里抽抽插插,使得小嫩穴涨的满满地,美的浑身爽快,一阵既充实又酥麻的快感却上心头,使得她忘情的浪叫着:“哎唷……喂……老公……好……好……哦……再插……啊……小穴舒服死了……哼……哼……”

古香君的乳房被揉得痒到心底,屁股拼命上抵,还不时的前后左右磨转,李瑟也把腰使劲的往下顶撞,阴户内花心受到大龟头的撞击,既酥麻又快感,只乐得古香君连连喘着道:“好哥哥……哦……唔……大肉棒哥哥……我好……舒服……唔……哎唷……顶到人家花心……哎……好酸……”

李瑟听她叫舒服的娇声连天,忙托起她粉白的肥臀,挺着肉棒猛力的大起大落抽插着。古香君娇小的阴户含着大肉棒进出收缩,穴肉不停的翻吐着,每当大肉棒往下压时,一股白色的淫液就被挤得溢出小嫩穴,顶着臀肉沟,流湿了整个床单。

“啊……老公……啊……香儿可……可让你……玩死了……哦……要命的大肉棒……”

李瑟见她浪劲十足,忙挺起身子,把古香君的玉体翻转过来。此时的古香君就趴在床上,望着她那肥白丰满的粉臀,惹得李瑟更是一阵的肉紧万分。他又迅速的伏下去,贴着古香君滑嫩的背部,伸手分开两片肥饱的臀肉,大龟头找到了玉户口,忙又屁股一挺,肉棒“卜滋”一声,尽根没入。

正当舒爽的欲仙欲死时,李瑟却要命的把大肉棒从小穴拉出,使得古香君顿觉小穴非常的空虚,使她无法忍耐。但是身躯被他翻转过来,当李瑟又再次的压下来后,她又重拾那种涨、满的充实的快感。一根又粗又长的特大号肉棒,深深抵住古香君的敏感花心,她立即感到全身一阵酥麻,不由得急急往后挺扭着香臀。随着屁股的扭动,大龟头一下下的磨擦着穴心,磨得她突突乱跳的花心好不痛快。

禁受不住这心底阵阵传出的骚痒,古香君淫浪得浪哼咻咻着:“哎唷……喔……要命啊……哼……唔……真是舒服透了……爽死了……哎唷……香儿……受不了啦……呵快……我要丢……啊……丢……丢……了……”

古香君口里不绝的浪哼,随着李瑟肉棒的插抽,极度狂浪,神态淫荡的,乐极魂飞,欲仙欲死。古香君粉脸赤扛,星眼含媚,不停的浪叫,阴户颤抖的收缩,一股滚烫的阴精,浇淋得龟头酥麻,全身遍体的舒畅。

李瑟双手按住她两条浑圆的大腿,猛力的抽抽三下,一股热热的阳精,直泄入她张开的花心里,使得古香君玉体一阵哆嗦,口中呻吟着:“唔……哥……泄死我了……”两人销魂的忘情紧紧纠缠着,沉醉在美妙境界之中。

休息片刻,李瑟就意欲重振旗鼓,古香君娇声求饶道:“老公,实在不行了,你饶了香儿吧?”

李瑟嘻嘻一笑,道:“我还没吃饱呢?”

古香君掩嘴娇笑道:“你就像条饿狼,永远也喂不饱似的。”

李瑟笑道:“那我就再做回饿狼……”说着又压到古香君的身上,又是一阵亲吻、抚摸,双管齐下。把古香君弄得娇喘呼呼的呻吟着,一双乳房不停的抖荡着。一会便使得她春心荡漾,全身发抖,娇声浪叫:“老公……别弄香儿了……受不了了……”

李瑟把她两条腿分开,只见古香君的阴毛浓密乌黑又粗又长,将整个阴阜包得满满的,下面一条若隐若现的肉缝,肉缝上湿淋淋的挂满水渍,两片小阴唇,一张一合的在动着,就像小嘴一样。

李瑟不由头一低,用嘴唇按住穴口就是痛吻一番,再用舌尖舐吸她的大小阴唇,舌尖伸了进去舐刷一阵,再用牙齿轻咬她的阴核。

“啊……啊……哎呀……老公……你要弄死香儿了……哎呀……”古香君被舔得痒入心底,屁股不停的扭动,双手抓住李瑟的头发,屁股不断的往上挺,向左右扭摆。“啊……哎呀……老公啊……香儿受不了了……你……舐……舐得我全身酥痒死了……我要……了……”

李瑟用舌功一阵吸吮咬舐,她的一股热滚滚的淫液,已像溪流似的,不停的流了出来。她全身一阵颤抖,弯起双腿,把屁股抬挺得更高,把整个阴阜更高凸起来。

李瑟看她已经很需要了,就翻身上马,手握大肉棒,先用那大龟头,在她的阴阜上研磨一阵,磨得古香君酥痒难当的叫道:“好老公……别在磨了……里面痒死了……快……快把你的大肉棒插下去……给香儿止止痒……求求你……快嘛……”

李瑟故意道:“你不是不行了?”

“坏人……香儿都快痒死……你还在捉弄我……快点插进来啊……真急死人了……快……快点嘛……”

李瑟不再犹豫了,立刻把大肉棒对准穴洞猛的插下去。“滋”的一声,一捣到底,大龟头顶住了她的花心深处。李瑟开始轻抽慢插,古香君也扭动屁股配合他的抽插:“嗯……好美呀……好哥哥……香儿的小穴……被你的大肉棒……搞得好舒服……再快一点……”

“哎呀……老公……你的大肉棒碰到人家的花心了……呀……香儿被你的大肉棒……搞死了……香儿又要给你了……哦……好舒服呀……”一股滚烫的淫水直冲而出。

李瑟感到龟头被热滚滚的淫水一烫,舒服透顶,刺激得他的原始性也暴发出来了,改用猛攻狠打的战术,猛力抽插,研磨花心,三浅一深,左右插花,把所有的招式,都使出来。古香君则双手双脚紧紧的掳抱着他,大肉棒抽出插入的淫水声,“噗滋”、“噗滋”之声不绝于耳。

“哎呀……好哥哥……我是你的宝儿妹妹……哎呀……快插死我……啊……”古香君这时玩起了角色扮演,用性幻想挑逗李瑟的性欲,李瑟完全没想到古香君会这样叫床,唯有用强劲的抽插对付这么淫荡的老婆,两人都感到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快感,舒服得他俩几乎发狂起来,古香君把李瑟掳得死紧,把屁股猛扭猛摇。

“哎呀……我是雪儿妹妹……啊……老公……想不想我?……要飞了……老公……雪儿不行了……又……又要了……呀……”李瑟是猛弄猛顶她的花心,古香君这时已无力再紧抱李瑟了,全身软棉棉的躺在床上,那种模样分外迷人。

李瑟抽插无比舒畅时,见她突然停止不动了,使他难以忍受,双手分开她的两条腿,抬放在肩上,拿过个枕头来,垫在她大屁股的下面,挺动大肉棒毫不留情的猛插猛抽。

古香君被李瑟这一阵猛搞、粉头东摇西摆,秀发乱飞,浑身颤抖,淫声浪叫:“哎呀……好哥哥……不行呀……快把香儿的腿放下来……啊……我的花心要……要被你的大肉棒顶穿了……老公……我受不了啦……哎呀……我会被你搞死的……会死的呀……我是你的小狐狸妹妹……啊……瑶光妹妹……啊……流光妹妹……”慢慢的连古香君自己都不知道当前在扮演李瑟的哪个妹妹了。

“老婆……再忍耐一下……我就快要射了……你快动呀……”李瑟被古香君这种叫法叫得只想射个痛快。

古香君闻言,知道李瑟也要达到高潮了,提起余力,拼命的扭动肥臀,并且使出阴壁功,一夹一放的吸吮着大肉棒。李瑟只觉胯下肉棒被周围嫩肉强力的收缩绞紧,真有说不出的舒服,龟头一阵阵酥酸麻痒,忍不住那股酥麻快感,急忙抱起古香君粉臀,在一阵急速的抽插下,将一道热滚滚的精液直射入古香君的秘洞深处……

“啊……老公……香儿……又丢了……啊……”高潮过后,两个赤裸裸的男女在交欢合体的极度快感的余波中相拥相缠地瘫软下来。古香君娇软无力地玉体横陈在床上,香汗淋漓,吐气如兰,娇喘细细,绝色秀靥晕红如火,桃腮嫣红。

天没亮,李瑟就起来了,古香君也跟着起床,道:“怎么不多睡会,离天亮还早呢!”

李瑟道:“睡足了,就起来了,却没什么。”起身到门外踱步,心里很不踏实,想着要谁帮忙去寻花如雪。

李瑟正在乱想,忽然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咯咯笑道:“哈哈!还是我先到。”

李瑟猛抬头,不由大喜,见来人貌美若花,不是担心不已的花如雪是谁?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地开口说话,就见又一个少女也是凌空落下,怒道:“说好不用法术的,你还是骗人。郎君,你哪里弄来的这么讨厌的女人。”

李瑟更是欢喜,道:“啊!雪儿,你也来啦!看见你们平安回来,我太高兴了。”

冷如雪见到情郎,心里也就开心起来,拉着李瑟道:“郎君,要不是那丫头,姥姥就不会那么生气了。走,我们不理她。”

花如雪看得又嫉又妒,难过得要哭,抢上一步,拉着李瑟的衣袖道:“公子,我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她来了,你不要我了吗?”

李瑟见花如雪泪水盈盈,眼看要流了下来,心里痛惜,伸手把她揽入怀里,道:“你几次帮我,我心里领情的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待你就像是我的亲人。”说着,用眼色示意冷如雪,让她暂且忍耐,不要再得罪花如雪。

冷如雪见李瑟对花如雪大是亲昵,虽见李瑟给她使的眼色,再加上平时听李瑟的话习惯了,有些害怕。可是见李瑟搂着花如雪,心里实在是气愤,再也忍不住了。

冷如雪正要动怒,忽地,一人揽住她道:“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屋呢?姐姐想你的紧呢!”

冷如雪见是古香君不知何时来到身边,身不由己就被拉着走了。

李瑟见花如雪不再难过,就放开她,道:“这几日你去哪里了?那姥姥不寻我们麻烦了吗?怎地,你和冷姑娘一起回来的?”

花如雪笑道:“你不知道啊!我被那老太婆打伤啦!多亏一个道士救了我。那道士可好啦!还教我和冷姑娘一些功夫呢!对了,他说是你的师叔。”

李瑟惊道:“师叔?他……他人呢?”

花如雪道:“他走了,不让我对你提起他。他说你今日在京师了,所以让我回来了。”

李瑟心里高兴,心想:“师叔天灵子还是惦念我的,许久未见,也不晓得他做些什么事。虽然他和师父似乎有些纠葛,可是毕竟是我师叔,还是挂念我的。”想到这里,心里大是温暖。

李瑟害怕花如雪和冷如雪斗气,就道:“妹子,冷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你要待她和你的香君姐姐一样好才行。对于你们,我都喜欢的很,没什么区别的,再说,她孩子气的很,不会说话,人又冷冰冰的,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你温柔又可爱,大人有大量,让着她些就是了。”

花如雪笑道:“好啊!我才没那么刁蛮呢!不睬她就是了。”

李瑟听了,才放下心来。

屋里面,古香君一边和冷如雪述说离情,一边也劝告她:“好妹妹,外面的花妹子,几次帮过李郎的忙,是我们的好朋友,虽然爱发脾气,说话古怪,可是我们也不必得罪她啊!

李郎其实心里爱你很紧呢!你走后,时常想起你。我们三个不是外人,所以不必在乎门面的事情,花姑娘是我们的客人,因此对她得客气些不是?”

冷如雪道:“这个道理我懂,不过我看见郎君和那妖女在一起,我心里就忍不住生气。既然姐姐这么说,我以后克制就是。”说完心里大是委屈,以她的个性,那可是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

古香君笑道:“妹妹真懂事,难怪能统领天山,气度真大。”

见天山小仙女面色难看,便岔开话题,说起家常来,聊起李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二人都是开心不已,笑声不绝。

这时,李瑟和花如雪走进屋来,花如雪和冷如雪面色都很难看,不过都没出声。

古香君笑道:“花妹妹,走,我带你去瞧一个妹妹,你见了定会喜欢。她法术高强,人又聪明,我猜妹妹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呢!”

花如雪虽然不想离开李瑟,可是哪里会服气,道:“我不信,还有比我法术厉害的女孩子,姐姐定是哄我!”

古香君拉着她就走,道:“见见不就知道了?看我哄你没有?”

古香君和花如雪一走,李瑟和冷如雪爱侣重逢,自然都是欢喜异常。

李瑟把冷如雪搂在怀中,道:“雪儿,终于又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心里很想你的,可是……”

冷如雪伸出纤纤玉手,堵住李瑟的口,道:“我也是啊!日夜想到你的身边来。可是姥姥要杀你,幸好终于没发生什么事!”

李瑟道:“江湖上就是这样,我要是武功高就不怕啦!其实不怪别人,说到底,都是怪我自己本事太小啊!”

冷如雪脸上一红,道:“谁说的啊!郎君本事大的很的。”

李瑟见了,心里一叹,心想:“那算什么本事?”可是见冷如雪红晕上脸,诱人之极,不由情动。

二人正欲亲热,忽然听见敲门声。二人老大不耐烦,心想:“这是谁这么讨厌啊!”又不能置之不理,李瑟只好去把门打开。

李瑟怎么也没想到,进来的人居然是王老财,还带了一些下人,走进屋里之后,也不理李瑟,迳直奔向冷如雪,热情的很,说了许多赞扬的话,又问天山派的一些事情,看来和天山派关系非同一般,然后拉着冷如雪赴宴去了。

冷如雪虽然百般无奈,可是身不由己,只好被拉走了。留下李瑟孤零零的一个人。

李瑟心想:“唉!她在武林中地位高贵,自然倍受尊敬,我算什么人物了?”

古香君带着花如雪来到了楚流光的住所,见王宝儿也在那里,二人在树下乘凉。

王宝儿见到花如雪,几日不见了,自不免一番亲热寒暄,一会儿,王宝儿笑道:“花妹妹,楚姐姐法术可厉害啦!金叔叔占卜神奇,能预先知道别人吃什么东西,还能猜中蒙着的物件,楚姐姐一样可以,似乎还更厉害些。她会好些个厉害的法术呢!”

花如雪见不仅古香君这么说,连王宝儿也这样夸奖楚流光,心上嫉妒,想道:“不如耍她一耍,让宝儿看看到底谁厉害!”便对楚流光道:“你既然厉害,那么就和我玩一玩吧!”说完就念诀念咒,暗暗画个符儿,使出个隐身法,登时不见了。

古香君和王宝儿方欲惊讶,楚流光道:“这有什么!”就飞奔到花如雪跟前,揪了她的耳朵,笑说道:“你这是什么法术?”

花如雪吃了一惊,便道:“你怎么看得见我?干嘛动粗起来?”就抛下了楚流光,使个遁形法,又不见影儿了。

原来花如雪大有幻术,竟把个身子嵌在一棵大松树内,若是凡夫之眼,但见松树,不见有人。

楚流光左右一看,走到松树根前,笑道:“我若一剑,把你连树砍做两截了,看你还往哪里躲藏!”便一手扯了花如雪出来。

花如雪不觉大骇,可是仍强说道:“你有高明的法儿,也弄个我看看,你这样识破别人的法术,算不得什么。”

楚流光道:“那么我就学你的隐身法,你若是看得见,我就拜你为师,如何?”

花如雪道:“那你做。”

楚流光恐怕花如雪也看得见,隐了身子,却又暗暗升在半空。花如雪四面看了一回,茫然不见,最后只管瞧古香君。

古香君也不知楚流光道术厉害至此,就叫道:“妹妹出来吧!”

楚流光应说:“我在这里。”

花如雪听来声在空中,以手搭着凉篷,仰面细看,但见皎皎青天,连云点儿也没有,却哪里瞧得见楚流光。

花如雪心地单纯,此刻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大赞道:“好妙法!好妙法!姐姐,你快出来吧!”

楚流光轻轻落在花如雪当面,现出形相,道:“怎的就看不见?你被物欲污秽了双眼啦!”

花如雪忙道:“啊!那姐姐快教教我吧!我拜你为师好啦!”说完就要下拜。

楚流光连忙笑着把花如雪扶起。王宝儿这时也从惊讶中醒过味来,也要跟楚流光学习法术。

楚流光道:“我法术也是有限,平时小小的传授指点你们一下,那是无妨的,不须拜什么师。”

二女都很高兴。

古香君见楚流光风采绝世,心想:“楚妹妹真是奇才,既美丽,又聪明,心肠又好,只是可惜……”


第三章察微知著

冷如雪在王家所受的接待非常隆重,宴会后,又被安排在极为豪华舒适的庭院里。

人人都晓得天山派和王家关系甚密,天山派又在武林里势力不小,因此冷如雪很受注目。

可是冷如雪接下来却做出了非常的举动,可以说震动京师。

在冷如雪的居所,她公然同一个男人居住,而且毫不避讳。当然这绝非是叫人震惊的最大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这男人可是有妻室的,而且据说此人会就任六大门派的盟主。这也不算什么,但是他到了京师没多久,居然得到朝中许多大臣青睐,亲身接待,先是皇上最幼的爱女无双公主探看过,然后太子千岁亲身到王家,指名要接见他,如此殊遇,何人曾受过?

京师消息本是灵通之地,江湖闻名的冷美人冷如雪居然不惜身分,委身这样一个男子的事情,立刻传遍京城,当然这事不过是个引子而已,但足够引发了对这个男子的议论。

在一个不大的书房中,王老财坐在太师椅上,叹气道:“儿子,这天山小仙女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公然和李瑟那臭小子同居,这像什么话?天山派本要退出六大门派,如今却毫无动静。现在冷姑娘又如此做,难道天山姥姥见六派攀上了太子的高枝,因此掉转船头了吗?李瑟这小子的手段,真是叫人心惊,未见他有什么行动,在京师就弄得如此大的风浪。”

王容道:“爹爹说的不错,我自诩见人多了,可是这李瑟确实是个人才。他被这么多人看重,绝非无因的。”说完目光流动,眼神大是凌厉。虽然他身子很胖,但此刻神韵外露,哪里是个不懂世事的傻子呢!

王老财忽地吸了一口冷气,叹道:“别人倒罢了!怎么宝儿这丫头,要死要活的要跟他?他都有了老婆了,再加上那个冷如雪,宝儿又不是傻子,怎么还往上凑?莫非……莫非宝儿这丫头去杭州那次,被李瑟那臭小子给……给侮辱了?”

王老财接着捶心顿足,哭道:“定是如此,那时我还叫冷如雪那死丫头照看宝儿,因此很放心的让宝儿去杭州呢!没想到她做出了这样的丑事,我这个做爹爹的没有尽到责任啊!”

王容连忙道:“爹爹别急,宝儿绝没什么事的,爹爹难道没看见她走路的姿势吗?还是个待字的闺女啊!”

王老财立时顿住,呆道:“确实如此,我真是老糊涂了。可是宝儿到底为什么不喜欢那么多有钱有势的俊俏的公子哥,偏偏喜欢李瑟那贼小子呢?不成,这几日这丫头和李瑟带来的那几个丫头鬼混在一起,绝不是什么好事。我一会儿就叫宝儿不许和她们在一起了,任她哭得怎么伤心,我也不能放任她了,我要负起做父亲的责任。”

王容道:“爹爹慢来。此事我看大可不必。”

王老财道:“哦?怎么?这事可是关乎我们王家的大事。宝儿不明白,可是我们清楚,趁现在还来得及,可不能让她错下去,毁了她的一生。”

王容肃容道:“爹爹,我的想法可是和您相反的。我觉得宝儿如果和李瑟在一起的话,无论对她,还是对我们王家来讲,都未必不是好事。”

王老财心里怦怦直跳,他素来很是信任和看重他的这个唯一的爱子。王容自小就绝顶聪明,大智若愚,装做是个痴呆的傻小子,令别的商家马虎大意,因此对他不加提防,使王家赚了许多的便宜,外人还道是王老财的功劳,其实近些年,王家的生意大半都是由王容打理了。

王老财呆了半晌,才惊恐地道:“你是说……”

王容肃然道:“不错。我们为了我教,兢兢业业已经好几十年了。数次闹得财务危机,险些破家,我们为教里贡献极大了,如今已经几十年了,教里虽说现在势力很大,可真要把持朝政,使我教光耀天下,那也是极困难的。现在各家谁不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呢?趁此机会,我们何不为我们王家留一条后路?再说宝儿的幸福被我们打破了,让她一生不开心,我们忍心吗?李瑟此人卓尔不群,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再说他的后台如此之硬,我们把他当作敌人,可是大大的不明智。”

王老财觉得有理,道:“这个事情非常重大,从长计议吧!”

冷如雪来到王家后,因和李瑟分别许久,小别胜新婚,自然如胶似漆。幸好花如雪和王宝儿因为缠着跟楚流光学法术,情况才好些,否则李瑟可要被几个女子缠死了。

(30)情热如狂姿式变换射成双

李瑟近来也是事多没太多时间和古香君亲热,又有花如雪、碧宁、朱无双、楚流光、冷如雪这种绝色在眼前挑逗、晃荡,情欲积压太多,古香君已快承受不了他越来越强的性欲,冷如雪的归来,那正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太久不曾亲热,一番温存,已经挑动了心思,接着一肌肤相亲,情热如狂,哪里还忍耐得住?

李瑟将冷如雪按在床上,埋首她双乳之间,接连吻了几回,两手捧住乳房,来回揉搓。

冷如雪嘤咛几声,欲拒还迎,一双美乳还是任他品尝,弄得她浑身淌汗,羞怯地唔唔娇吟,雪白的大胸脯给李瑟着意施压几下,乳头慢慢挺了起来,冷如雪也跟着娇喘起来,房里回荡着中人欲醉的呻吟声。她越喘越急,声音越是模糊,乳房在李瑟的催逼之下,那淡红色的尖端挺翘如两颗樱桃。股间更是爱液溢流,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就像刚从水里捞了上来。

冷如雪饥渴的内心好像真的要崩溃了似的,冷如雪用眼睛瞄了一下李瑟的肉棒已经硬了,大大的龟头膨胀的发紫,冷如雪感觉到自己的下面已经淌出水了,自己护住胸的手被李瑟温柔的拿开后,好像这手无处可放了,只能一把抓住李瑟的肉棒,好粗,好热,好长。

李瑟抚摸着冷如雪的乳房,两只手不断的揉搓,最后停留在乳头上,太兴奋了,冷如雪的手也不断的上下拂动,李瑟的肉棒更加坚硬了,这是李瑟开始用嘴吻冷如雪的乳头,舌尖在乳头上画圈,真的很好受,冷如雪控制不住自己积压很久的性欲了,开始一头扎进李瑟的裆部,用嘴吃李瑟的肉棒,用嘴唇紧紧的裹住肉棒不断的上下运动。

这时李瑟也变换姿势舔冷如雪的阴蒂,冷如雪的阴毛不多,就上面有,阴蒂和阴唇处没有阴毛,李瑟一下就用嘴含住冷如雪的阴蒂,舌尖不断的在阴蒂上转动,冷如雪吃肉棒的速度也不断加快。

李瑟把她弄成了个水娃儿,这才高高抬起她的左腿,使她身子一侧,两股大开,观赏爱人的私处,伸手拨弄鼓起的小花蒂。花如雪顿时一阵颤抖,娇声呻吟:“不要……”

李瑟看着她浑身湿透、娇柔可人的模样,早已迫不及待,想要重温冷如雪美丽娇躯的滋味。一听冷如雪喊“不要”,李瑟哪能不要?李瑟说:“我要进去了”,冷如雪含羞地点点头,把身体平躺,两腿分开,膝盖抬起,李瑟的肉棒在阴道口处来回摩擦,此时的阴道口爱液流成河了,阳具直叩玉门关,钻向两片红嫩的肉唇之间,龟头一点一点的进入,然后整个肉棒都进去了,冷如雪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充实感又降临了。

冷如雪“啊”地叫了出来,背部一挺,全身肌肉都绷了起来,下体嫩肉更是紧缩,用力裹着怀念的巨棒。李瑟徐徐抽动几下,冷如雪“呃、啊”地叫了几声,兴奋得眼眶都热了。李瑟抽动渐急,冷如雪也叫得更加陶醉,简直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李瑟俯下身子,用嘴亲吻冷如雪的唇,冷如雪欣然回吻着,这也是冷如雪久违的唇吻了,冷如雪轻轻的把舌头伸给李瑟,李瑟吸住冷如雪的舌头,好像要把舌头都要吸进李瑟的嘴里似的,肉棒伴随着光滑的爱液在阴道里抽插,龟头上的肉刺不断刮蹭着阴道内壁,阴道在不断收缩扩张,挤压着也被挤压着。

所谓小别胜新婚,这一场云雨之欢,李瑟干得格外兴起,抱着冷如雪的美腿猛烈抽送,阳具出入之际水声啧啧,不绝于耳。冷如雪满脸羞涩,两手直抓床单,还是稳不住身体,被李瑟冲得前后乱震,两颗美乳甩个不停。

连抽了几百下,李瑟换了个姿势,把怀中美腿放下,将气喘吁吁的冷如雪抱起,互相对坐着,只是冷如雪腿跨李瑟腿上,下体紧密结合。李瑟搂紧她的纤腰,猛力一送,冷如雪仰头浪叫一声,音带颤抖,这一送直送到心坎去了。只见爱液一波又一波,从娇嫩的牝户里流出来。

李瑟空出一只手来,把玩着冷如雪的乳房,手指轻捻乳头。

冷如雪眼波盈盈,拼命摇着头,喘道:“不要……这么用力……”

不过她喊归喊,身体的反应却是两回事,股间的肌肉使劲夹紧,柔嫩的内壁不断吸吮阳具,让李瑟一次又一次地直捣花心,享受着湿软柔韧的女体,当真是舒爽难言。

又不知抽插了多少下,冷如雪已经被摆布得昏昏沉沉,口中尽是婉转娇啼,满脸红潮,搂着李瑟的脖子,在阳具抽弄之下,浓纤合度的肉体剧烈震动,一对丰胸贴着李瑟的身体,不断挤压变形。两人的汗水增添了润滑效果,每当李瑟用力太猛,冷如雪向后仰身,乳房便滑溜溜地乱颤,看得李瑟目眩神驰,兴致勃发,动得越发卖力了。

冷如雪慢慢恢复淫性,开始失声浪叫,神态迷乱,将至绝顶。冷如雪的身体后仰,双手按在李瑟的膝盖上,不断的抬起丰满的屁股,阴道也不断的吞吐那坚硬的肉棒。

李瑟陡觉她下身连番紧缩,不禁快感如潮,忍不住放出阳精,一股热流直冲出去,顺势将冷如雪压倒,把头向前凑去,狂吻她的樱唇。

冷如雪被李瑟压着,身体仍像鱼儿般拼命跳动,发着唔唔嗯嗯的急促鼻音,回吻着李瑟的同时,一双手按牢了李瑟的背,腰枝颤了几下,下体一阵“噗滋噗滋”,股间湿稠得一塌糊涂,黏糊糊的汁液在床上流了一滩,还好事先准备了垫巾。

李瑟撑起身来,慢慢拔离冷如雪的美妙娇躯,肉茎上满是白稠,一拔出,从嫩穴里拉出几条细丝,一拉断,上半段慢慢升起,下半段便黏在冷如雪粉嫩的小穴上,穴口的洞型一时没法合拢,阴唇外翻,汩汩的涌出大量阳精。冷如雪倒在床上,呼呼哈哈地喘着气,表情犹在失神之中,迷迷糊糊地喘着:“老公……我还要……”

李瑟看着冷如雪恍惚陶醉的神态,又看看她全身是水,肌肤泛着淫靡光泽,不由得兴头又至,才刚得到发泄的欲望再次燃起,将阳具往冷如雪唇边一送。冷如雪望着那已经有点软的阳具,脸现赧然之色,朱唇轻启,吻了上去,更先用舌头轻轻舔舐上头的黏液,后用嘴含住肉棒来回吞吐,举止便像只温驯的小猫。

肉棒上带着精液和自己阴道的爱液味道,冷如雪努力的吃着肉棒,用手抚摸着李瑟的蛋蛋,冷如雪不敢太用力,因为怕太刺激李瑟会受不了。

这时李瑟说:“让我也帮你舔舔吧”。

冷如雪说:“还没清洗呢”。

李瑟说:“我喜欢”。

李瑟这回平躺在床上,冷如雪趴在李瑟身上,冷如雪在上位很卖力地吃肉棒,李瑟不断用舌头舔冷如雪的阴蒂,冷如雪感觉阴道里有东西流出来。

冷如雪说:“不行要出来了”。

李瑟用舌头不断舔着、吸着,然后李瑟把冷如雪抱起来,和冷如雪接吻,冷如雪的嘴唇微微张开,李瑟的舌头也进来了,带着浓浓的精液味道,李瑟的舌头一点一点的把精液、爱液、唾液的混合物送进冷如雪的嘴里,最后冷如雪的嘴里都放不下了。

李瑟说:“我们分着吃吧”。

李瑟把嘴凑过来,冷如雪把混合物送进李瑟嘴里一半,他们互相看着,不由自主的一起咽下了混合物,互相张开嘴伸出舌头让对方看,他们不由自主的相视而笑再一次相拥。

他们这样相拥一会,一边说话,一边抚摸,李瑟的性致很足,肉棒又硬了,冷如雪如获珍宝似的用双手抓住这硬硬的肉棒,李瑟知道今晚冷如雪要把分开以来的压抑都释放出来,肉棒头不断有粘粘的水儿出来,冷如雪不时的把那淫液用手掌匀开,然后握住肉棒上下滑动,龟头膨胀的更加厉害了,冷如雪的下体也是风花雪月了。

受到爱侣如斯体贴的服侍,李瑟体内再次热血沸腾,下体迅速重整精神,又已渐呈坚硬。他摸摸冷如雪的头,把腰往前一挺,硕大的阳具便往她的小嘴塞去。

冷如雪眯起眼睛,将肉棒含在口中,不停摆动头部,嘴角流下一丝津液。

李瑟看她含得香甜,顿觉士气大振,下体涨到了极点,忙将湿淋淋的阳具抽出,笑道:“小雪,我从后面插你。”

冷如雪抿着嘴,舔着舌头,轻轻喘着气,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当下李瑟翻转她的身子,捧着丰臀,从她身后攻了进去。冷如雪跪在床上,上半身已是趴着,乳房压在床上,屁股高高的撅起,随着李瑟的抽送一动一动。

这次李瑟来得更猛,阳具奋力戳插,在冷如雪湿窄的嫩穴里左冲右突,每一击都弄得蜜汁乱溅。来回数十下,冷如雪已经娇喘不迭:“慢一点、慢一点……啊、啊……”

李瑟笑道:“好,就慢点。”抽出的动作是慢了,插的劲道却更快了,缓抽猛插,弄得冷如雪更是粉颊羞红,咿咿啊啊地连声浪叫,一点矜持也留不下来。

不过多久,李瑟又换姿势,自己躺了下来,让冷如雪跨坐自己身上,成了倒浇蜡烛的姿势。但见冷如雪云鬓散乱,唇吐兰息,已经被干得虚弱乏力,坐在李瑟上头,一副纤柔欲倒的模样,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不住声地娇喘。

李瑟上身微拱,抓住她的腰,替她先摆了起来。冷如雪轻咬着下唇,身体摇了几下,便露出沉醉神色,迷迷濛濛地看着李瑟,自己开始摆起腰来。

只见她丰润的双乳不停晃荡,私处吞吐着粗大宝贝,每一坐必没至根,不仅李瑟大感痛快,冷如雪自己更是声声娇唤,满脸的失魂落魄。

如此激战半晌,冷如雪再度濒临高潮,急扭着纤纤柳腰,口中娇呓着:“我……我不行了……老公,你快来……啊……”

李瑟却因先前泄出极盛,还没有再泄的冲动,当下只是微笑,任她动得花枝乱颤,双手玩弄她的乳房。冷如雪感觉体内肉棒不似要泄,怕李瑟尚未满足,当下咬牙苦撑,任凭全身上下热得几欲融化,还是竭力忍耐,没丢了身。反而双手和李瑟双手紧扣,采取蹲姿,上下掀动屁股吞套肉棒。

李瑟察觉嫩穴中肌肉急缩,滋滋有声,又见冷如雪神情难耐,当下笑道:“雪儿,加把劲啊!”冷如雪胡乱摇头,秀发飞散,哭泣似叫道:“我……真的不行了……啊……你……呀……”她乱叫一阵,身体亢奋已极,再也忍不下去,忽然伏在李瑟身上,将整副娇嫩的身体奉献上去,拼尽全身力气扭动着,淫荡不已地叫道:“老公,你快来吧……我……我真的不行了!我……呀……”

浪叫声中,冷如雪瘫在李瑟身上,耐不住阳具冲击的滋味,终于丢了,柔嫩的胴体不断蠕动,贴着李瑟,连连娇吟。李瑟看她神色如痴如狂,又感到下体深受磨蹭,一阵剧烈快感传来,紧紧抱住冷如雪,向上挺动了几下,再度喷出了大量阳精,娇小的蜜穴再次满溢……

几度缠绵过后,一番缱绻温存,冷如雪已沉沉入梦。李瑟轻抚爱侣肌肤,替她盖好被单,望着她甜美的寝颜,心中充满爱怜之情。

李瑟从离开茅山到回京师,短短几日,虽然令数人惦念,可是有一人辗转反侧,心思百转千折,和别人却大大不同,此人便是才女薛瑶光。

薛瑶光自从见过李瑟后,只觉他高深莫测,大智若愚,又谦虚的很,而且他人很奇怪,做事大异于别的男子,不由留上了心。可是李瑟毕竟有了妻室,薛瑶光无奈之下,也是茫然。

忽地李瑟失踪了,开始薛瑶光很是高兴,这样可以不用见李瑟了,少于一桩恼人的心事。直到李瑟突然归来,又突然带回两个美女,而且又同一位亲热之极,闹的满城风雨,薛瑶光又怒又恨,直想杀了李瑟才解恨。

薛瑶光这样想了几日,一日才突然明白,“我难道喜欢上了他,才这样嫉恨他吗?否则他就算妻妾成群,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薛瑶光明白之后,暗恨自己不争气,偏偏喜欢上这样的男子,最后想道:“我定是不了解他,才这样为他着迷,若是清楚地了解了他的为人,就不会喜欢他了。世上哪有像父亲那样聪明完美的人令我痴迷的呢?”薛瑶光主意打定,心里就轻松了,脑筋也聪明起来。

薛瑶光想起王宝儿近几日突然请来的四位客人,其中的三个正是擒过她的那几个淫贼。可是薛瑶光见这四人和王宝儿甚是亲密,搞不懂其中的缘故,而且京师里的势力关系错综复杂,可是不能轻易地下手,到时自讨苦吃,弄了个烫山芋在手上,得不到好处,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如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因,再下手也不晚。

薛瑶光想罢,便一面吩咐人盯紧四个淫贼,一面打探情况。

王宝儿和花如雪跟随楚流光学习法术,这日花如雪缠着李瑟去了,王宝儿近不了身,便赌气去寻楚流光。

二女说些私房话,又说些女孩子的话题,例如美容啊!保养啊等等,过了许多时候,王宝儿也就有些厌了。

她跟随楚流光学了些法术,过了几日,因为太难学会,加上好奇心没有了,也就不怎么上心了。

楚流光见王宝儿如此,笑道:“妹妹,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

王宝儿恹恹地道:“你共人女边着子,怎知我门里添心。”

楚流光噗嗤笑道:“原来是你好闷啊!那我们出去走走?”

原来王宝儿说的乃是谜语,上联谜底是个“好”字,下联谜底是个“闷”字。楚流光聪明绝顶,一下就猜着了。

王宝儿惊喜地抓住楚流光的手,道:“啊!姐姐原来这么聪明,居然连谜语也能一下猜到。”

楚流光笑道:“我碰巧知道罢了。妹妹喜欢做什么?我们去玩吧!天气晴朗,无事又逍遥,多好呀!你反而闷什么!”

王宝儿一怔,低下头,小手揉着衣角,心想:“对啊!我到底喜欢什么呢?”想了半晌,呆道:“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楚流光道:“原来妹妹喜欢猜谜,那姐姐陪你好了。来吧!别闷闷的。”

王宝儿刚才的话,上联谜底是“猜”字,下联谜底是“谜”字。

王宝儿见楚流光聪明的很,一下连猜了两条谜语,她年纪又小,心思单纯,忽然遇到猜谜的高手,不由兴奋起来,便把心事放在脑后,高兴地道:“姐姐原来猜谜厉害。呵呵!我好喜欢哦!”她让楚流光猜谜,道:“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是什么东西?”

楚流光微微一笑道:“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更除脊梁骨,便是你的谜。”

王宝儿笑道:“姐姐好棒啊!”原来两人出的谜,谜底都是“日”字。

王宝儿又道:“池中没有水。”

还没等说出下句,楚流光就道:“地上没有泥。”

将“池”的三点水去掉是个“也”字,将“地”的土字旁去掉也是“也”。王宝儿见楚流光猜到谜底不奇怪,可是这么快就知道,可也太神奇了,不由惊喜。

楚流光其实来到了王家几日,她留心察看周围的一些人事,知道了个大概。王宝儿单纯的很,有什么心事都流露在脸上,她早猜透了她的心思,当下为了哄她开心,二人便猜起谜来。

王宝儿出了许多的谜语,楚流光都轻易地便猜到了。王宝儿心有不甘,可是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也没难住楚流光。

最后,王宝儿叹气道:“服啦!服啦!姐姐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见过那么多人,也都没有姐姐厉害。姐姐实在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了,又会法术,人又聪明。不过,我猜谜也很厉害的,姐姐要是出谜难倒我,我才真的服气。”

楚流光道:“妹妹聪明伶俐,姐姐是知道的。不过真要难倒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有些东西是没见过呢!”

王宝儿岂会服气,怒道:“姐姐光说大话,姐姐确实是聪明,可是难道我就笨了?我不信,我都十五了,还说我是小孩子?姐姐快快出谜,我让姐姐知道我的厉害,看看到底我还小不小。”

楚流光道:“好,那你听好,其实你不知道谜底也没什么的。妹妹心地单纯,有些东西不知道的话反而好呢!”

王宝儿怒道:“快说,快说。姐姐别啰嗦了。”

楚流光道:“那好吧!何水无鱼?何山无石?何人无父?何女无夫?何树无枝?何城无市?请妹妹告诉我。”

王宝儿顿时呆住,拧紧眉头,闷了好久,也没吐出一个字。

楚流光见了,心里暗笑,心想:“这丫头果然不知道这谜底,本来还怕她知道,还要出些别的呢!看来是用不着了。”

王宝儿想了半日,实在想不出,只好道:“姐姐,我猜不到。你这谜语真怪,快告诉我答案吧!”

楚流光道:“这些是出于释迦凡尘语录劝修经里的话,南水无鱼!无山无石!阿人无父!弥女无夫!陀树无枝!佛城无市,前面六字合起来,乃南无阿弥陀佛,是和尚念的语咒。和尚的事情,妹妹自然不知道这些,倒无关妹妹的智慧。”

王宝儿噘着嘴,不服气地道:“是呀!和尚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姐姐再出别的谜语。”

楚流光笑道:“好的。”

她怕王宝儿下不来台,会生气的,便出了些虽然很难,但料来王宝儿能猜到的谜语。说了一些之后,王宝儿果然都猜到了,不由眉飞色舞,高兴起来。二人聊的甚是投机,此后几日,二人好的不得了,时常在一起玩耍。楚流光本事极大,时常弄些小把戏,就哄得王宝儿很是开心。

不提王宝儿,再说薛瑶光这几日,见李瑟和几个女子忙得不亦乐乎,她到栖香居去,只见到了古香君几次,不知冷如雪和李瑟到底是怎么回事,古香君任二人在一起风流,也是毫不在意。和古香君说话,暗自探她口气,见她雍容典雅,和蔼可亲,却听不到她埋怨,也问不出什么,不由奇怪。

这日,薛瑶光决定去天香阁找王宝儿探看虚实。一进门,就见王宝儿正要出去,便道:“妹妹这是做什么?忙三火四的,我一来,你就要走了吗?是不是我讨人厌?”

王宝儿笑道:“薛姐姐,你是不知道呀!我家来了个姐姐,人可聪明啦!能掐会算的,什么事情啊!她都晓得。你知道金叔叔会算卦吧!可我看,楚姐姐比他都厉害呢!”

王宝儿高兴之余,就说起楚流光的本事来,说她不打开箱子,就能知道里面装什么,可以算出别人明天吃什么,还能变出些奇怪的玩意。王宝儿眉飞色舞,把楚流光夸的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天下第一的聪明美人。

薛瑶光虽知李瑟带回来一个极美丽的姑娘,暗地里瞧了瞧,不过也没在意。忽然听王宝儿如此夸耀,大吃一惊,虽然她知道王宝儿对于她喜欢的人,那是会极力地夸奖;不喜欢的人,就会极力地蔑视。可是听王宝儿说的内容,真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比的,王宝儿就算夸张,可是只要楚流光有她话中的一分本领,可也够厉害的了。

薛瑶光登时留上了心,不过此来还有别的事情,就道:“宝儿,前几日你身边那四个长相奇特的人呢?怎么这几日瞧不见了?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王宝儿笑道:“是啊!他们是李大哥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啊!他们人很有趣的,陪着我玩,不过李大哥回来后,不许了,他们就回家去住了。不过我随时可以叫他们来啊!姐姐找他们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好了。”

薛瑶光道:“哪里,我看着他们眼生,所以好奇的问问,倒没别的事情。”薛瑶光心里暗暗盘算,又问了些事情,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