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别: 圖文專員
UID: 1459780
精华: 0
发帖: 52968
威望: 0 点
金钱: 427034 RMB
贡献值: 228 点
注册时间: 2020-09-01
最后登录: 2024-11-24
0楼  发表于: 2023-06-28 00:09

[武侠]无缺浪荡(全)-23

  
第九回齐王亲临

施展迷魂离心术已经是洛清妍的极限,更别说逆向施展,为了解除鹭眀鸾的暗手,洛清妍已是自伤元气,心力疲惫,甫一感到身后火热的身躯,身子气力再失七成,化作一滩春水秋波,柔媚丰腴的身子无力地倚在龙辉身上。

洛清妍强忍羞意,咬唇哼道:「还不快扶我去休息。」

龙辉被她甘甜腻人的体香熏得神魂颠倒,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扶着怀中美娇娘走到一棵树坐下。

洛清妍疲软无力地靠在树干上,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上回被这小子当做冰儿搂在怀里的情形,上回就是这样的任由他轻薄爱怜,倚在树干下卿卿我我。

洛清妍脑中泛起昔时暧昧,那双媚眼更加温和似水,秋波荡漾,看得龙辉心头一阵乱跳,呆呆地望着眼前玉人。

洛清妍被他那灼热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娇声训斥道:「看什么,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龙辉吞了吞口水,依言别过头去。

洛清妍见他这般窘态,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宛如银铃脆响,黄莺娇啼,又把龙辉的眼神吸引了回去。

洛清妍被他盯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无奈地叹道:「你不是要问鹭明佳的事情么,我便告诉你吧。」

龙辉这才勉强收回魂魄,静心听讲。

只见洛清妍长叹一声,喃喃地道:「这件事我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再提……」龙辉说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

洛清妍摇头道:「不必了,憋在心里也怪不好受的,难得有机会宣泄出来……」

说到最后,美目顾盼地望着龙辉,轻启朱唇:「你可愿意听?」

龙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洗耳恭听!」

洛清妍凝想片刻,淡淡地说道:「鹭明佳是鹭眀鸾的双胞胎兄长……昔时鹭眀鸾为求夺权,害死涟漪一家以及寒师叔后,我曾想过要杀掉她,可是心里始终顾念着同门之情,于是便请鹭明佳协助,将散功丹放在鹭眀鸾的饭菜里,希望能够将她制服,避免过多的伤亡。」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他同意了吗?」

洛清妍轻点螓首,说道:「嗯,同意了!」

龙辉心里倏然升起一股酸意,低声道:「他是不是也喜欢你?」

洛清妍先是一愣,望了他一阵,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呀,你心眼也真小……姐姐我当年的追求者联起手来都能绕傀山两圈了,再说了,他是不是喜欢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龙辉自知失言,缄口不言,洛清妍星眸盈盈如水地盯着他,婉媚如波,似笑非笑,脸颊泛起淡淡红晕。

虽是无心使媚,但她举手投足间媚态浑然天成,妖媚之中又带着几分熟润,比起楚婉冰那般娇俏可人又是另一番滋味,龙辉不敢保证能够抵御她的目光,急忙侧开脸转移话题道:「后……后来呢?」

洛清妍叹了口气道:「鹭眀鸾虽然中毒,但我却没料到她性子这般刚烈,宁死也不愿做阶下囚。她当时就逆转真元,自伤根基,强行发功,摆脱了我的擒拿,她就一路地奔上绝岭,然后纵身跳下。当时鹭明佳以为胞妹身亡,愧疚之下也自尽了。」

说到最后,洛清妍眼角泪光涌动,叹道:「我当时料到明佳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所以便这般做,若非我……明佳也不会死!鹭眀鸾说我不择手段似乎也没说错……当时我就是利用明佳对我的仰慕爱恋之情让他反害自己的妹子,到了最后……」

说着说着洛清妍的嗓音便开始沙哑了,泪水犹如断线珍珠般顺着雪靥滚下,滴到衣襟之上。

龙辉胸口一阵窒息,顿感心如刀绞,叹了口气掏出一张手帕替她拭去脸上泪水,洛清妍身子倏然一僵,只是双眼紧盯着他,并无任何动作,任由他替自己抹去眼泪。

抹去眼泪后,龙辉发觉洛清妍的粉面桃腮上挂着汗珠,便也顺手抹去,指尖还有意无意地划过耳珠,惹得洛清妍娇靥生晕,媚眼温婉似水。

过了片刻,龙辉觉得自己这番动作着实太过越礼,不禁缩手,心房咚咚地乱跳,一张脸皮憋得通红。

「遭了,我这般无礼定又惹恼她了……」

气氛一堵,仿佛空气都停止流动,就在龙辉忐忑不安时,却见洛清妍轻抬素手,五根似嫩笋青葱般的手指缓缓插入他发梢之处,随即柔顺温和地替他整理凌乱的头发,龙辉心头一热,抬眼便迎上了一双凝华水眸。

「你那条手帕是从哪来的?」

朱唇轻启,兰息扑鼻,龙辉被问得三魂不见七魄,下意识地就说道:「就是上回……在药房那一条!」

洛清妍展颜笑道:「过了这么久了,敢情你还收着?」

龙辉嗯了一声不再答话,洛清妍皓腕伸展,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口匕首,锋锐的利刃毫无征兆地抵在龙辉脖子上,笑盈盈地道:「你看这又是什么?」

刀刃锋锐,寒光流动,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龙辉感觉到皮肤几乎快要被这匕首刺破,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说道:「这是匕首。」

洛清妍媚眼倏然一敛,闪过几分不悦,呸道:「猪头三,谁不知道这是匕首,我还想用它割下你的臭头,丢去喂狗!」

割头喂狗,龙辉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是上次在丹房的那匕首。」

洛清妍见他总算想起来了,眼中不悦也散去,白了他一眼,嗔道:「算你还没变傻!」

她要替我刮胡子吗?……龙辉心头一阵狂跳,双眼紧紧盯着洛清妍,仿佛成了一个不会动的石雕般。

洛清妍皓腕轻晃,动作轻柔而利索,犹若微风细雨,又似行云流水,龙辉只觉得刀锋划在脸上痒痒的,柔柔的,极为舒服。

「好了,胡子长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刮,真是邋遢!」

洛清妍朱唇开阖笑嗔道,「简直都快赶上袁师兄了!」

龙辉潺潺一笑,也不说话,将她的娇嗔尽数接纳。

洛清妍呸道:「说你什么你就自认什么,你还有没有点主见!」

龙辉道:「有娘娘这般高明的人物指点,在下不必多费心力,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洛清妍俏脸熨烫,啐道:「说得倒好听,那鹭眀鸾说的话你还不是一样信得十足!」

龙辉被她旧事重提,臊了个大红脸,支吾不语。

洛清妍哼道:「你若再敢受她迷惑,看我不一刀杀了你!」

龙辉吞口水道:「不会,再也不会了!」

洛清妍嘲笑道:「这时就说不会,谁知道你这色鬼见到鹭眀鸾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心思,说不定早就被她迷得三魂不见七魄!」

龙辉叫苦道:「天地良心,我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洛清妍啐道:「谁信?鹭眀鸾当初可是妖族的第一美人,多少男人被她迷得连祖宗都忘了。」

龙辉讶异地道:「她是第一美人,那洛姐姐你是第几?」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龙辉干咳道:只要有洛姐姐在,第一美人那轮得到她!」

听到此话,洛清妍顿时媚眼泛秋波,玉颜含丹霞,朱唇勾浅笑,说道:「算你识相!」

眼见巧笑嫣然的珠容玉貌,鼻闻清香甜腻的兰息芬芳,耳听磁媚轻柔的娇声脆笑,龙辉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猛地伸手扣住洛清妍收回去的皓腕,惹得洛清妍柳眉一簇,面带几分痛楚。

龙辉低头一看,只见那如雪皓腕上竟多了几道乌黑瘀痕,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道:「你方才做的好事——还不开放手!」

龙辉不仅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并手臂使劲将她拉到跟前。

洛清妍元气未复,那拗得过他这般蛮劲,身子不由自主地便撞到了他怀里。

龙辉只感觉到怀中多了一具温润柔腴、酥软娇沃的躯体,不禁伸出双臂猛地将她箍住,隔着一层单薄的雪缎衣衫,那副丰腴柔软的胴体就这样贴上自己身上,胸腰腿股都厮磨起来,胸膛仿佛被两颗饱满的薄皮温水袋抵着,柔软温热,满怀柔媚的兰麝芳气嗅入鼻端,更带着淡淡的乳香奶甜,这难以言语的滋味直透心坎,彷佛有种酣饮濒醉般的激昂和痴迷。

「龙辉!你……你怎么……快松手!」

洛清妍再度露出惊羞之情,几次推拒龙辉不果,反而激得他火性陡起,将她身子抱得更紧。

洛清妍火道:「放手!」

龙辉回了一句:「不放!」

「小畜生,放不放手!」

「不放!」

洛清妍气得伸手到他背后掐皮捏揉,龙辉任由她如何刁蛮撒泼,双臂就是这般紧紧箍住,洛清妍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媚眼一横,对准他脖子便要再咬一口,谁料刚张开牙齿便看到脖子处有一淡淡的牙印,这便是上回在地宫她的杰作。

看到此牙印,洛清妍芳心顿时一软,再也咬不下去,神使鬼差地将红唇印在了牙痕之上,宛若玫瑰花瓣的朱唇轻轻地抵在龙辉脖子,细软饱满。

除了红唇的亲吻外,龙辉还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她檀口中喷出,渗入牙痕,流遍筋络,酥软温润,妙不可言。

龙辉情不自已地也将脸埋在她颈窝,轻吻酥嫩的玉颈,吮吸兰麝芳息……双手则开始在粉背柳腰上滑动,洛清妍只觉得那双大手仿佛烧着灼烈火焰般,透过衣裳灼烧在酥嫩肌肤上,又似被开水熨烫般舒服。

细滑的肌肤便是隔着衣衫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虽不像楚婉冰那般青春洋溢,却多了几分熟润丰美的绵柔,龙辉顺着纤细的柳腰滑下美人的翘臀上,霎时惹来了满手嫩滑酥肥,在他看来如此挺翘的玉臀应该是极为结实饱满,但触手后却是别有一番风味,绵软得简直不像话,手指几乎都要陷入那肥嫩的臀肉中。

龙辉装着胆子在上边捏了一把,酥软的臀脂就好像是一滩温水,险些从指尖流过,又似成熟的水蜜桃,捏上一下便要裂开,从里边溢出甘甜的汁水,手掌按在腴沃的臀肉上,胸口则被一对熟透蜜瓜似的巨乳抵住,绵软的乳廓虽受压迫却显示出惊人的弹力和灼热的乳香,就像是两个注满滚烫乳浆的薄皮水袋,熨得龙辉心口阵阵舒爽。

洛清妍媚眼迷离,娇喘嘘嘘,已然六神无主,将尖细的下巴抵在龙辉肩膀上,红唇轻轻开阖不住地朝外喷出潮热兰息。

「洛姐姐……」

龙辉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地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洛清妍嗯了一声,扬起如花俏脸,水汪汪的媚眼凝视着他,似有千言万语。

龙辉也呆住了,过了片刻才说了一句:「你……你真美!」

洛清妍朱唇展笑,呢喃说道:「我好看还是鹭眀鸾好看?龙辉不假思索地道:「你好看!」

洛清妍闻言,眼波中荡起一丝温婉,伸出素手轻轻地抚在龙辉脸上,呵气如兰地道:「那你以后还听不听她的话?」

龙辉摇头道:「不听,以后我只听洛姐姐的话。」

洛清妍美目涟漪,呢喃道:「真乖……」

说话之余,檀口开阖,朱唇含潮,就像是盛开的玫瑰花瓣,龙辉再也安奈不住,俯下身去便要吃下这诱人的熟润果实。

就在四唇还有半寸之距时,山下响起一阵雄沉叫声,夺目耀眼的道华将沉迷的两人唤醒。

朝着山下望去,竟是道门内斗——净尘战元鼎,白虹刖火拼烆阳烽,两人只是相互试探地交手几招便停止了,任由门下弟子比斗,并无实质地分出胜负,只见山下一群道士打来打去,兵刃横扫,杀声震天,倒也有剧烈。

「我怎能如此犯浑,三番五次地纵容这小子,还不要脸地跟他这般胡来……要是让冰儿知道,我哪还有脸活下去!」

想到这里,洛清妍羞红着脸推开龙辉,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警告,呢喃细语道:「住手,别再过来了,若不然我实在没脸面对冰儿……」

龙辉脑门冷汗直冒,暗忖道:「对啊,要是让冰儿知晓,岂不是伤透她的心!」

但他却不明白方才为何会如此失控。

洛清妍娇喘嘘嘘,理了理凌乱的秀发和衣衫,化作一阵香风离去,冷冷地哼道:「留在这里给我盯紧战局,不许跟过来!」

龙辉见她脚步虚浮生怕有失便悄悄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山谷,只见楚婉冰俏生生地站在山谷口,美目翘盼地望着远方,见到两人走来,摆手娇呼道:「娘,小贼,你们回来了?」

边说边迎上去,蹦蹦跳跳,依旧是那副娇俏的少女模样。

楚婉冰喜滋滋地挽住龙辉胳膊,笑道:「小贼,娘亲,你们出去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收获?」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人脸皮不由一热,这丫头聪慧之处不在她娘亲之下,龙辉生怕露陷,急忙堵住这丫头的嘴,箍住她的小腰狠狠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闹得楚婉冰俏脸大红,嗔道:「死相,娘亲还在这儿呢!」

洛清妍见状,心里也是颤抖不已,暗骂这小子果真什么事都做得出。

龙辉笑呵呵地道:「冰儿,我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楚婉冰笑道:「真聪明,一猜就中。好事有两件,第一件便是月俊宛和燹祸两位长老已经将一口炼神火炮运过来了,预计后天就能抵达临夏山。」

洛清妍点头道:「来得正是时候,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接应他们两人,一定要确保火炮安全!」

楚婉冰捏了龙辉胳膊一下,媚眼轻扬道:「第二件事跟你有关的。」

龙辉奇道:「什么事?」

楚婉冰笑道:「刚接到碧柔传来的信鸽,无痕已经朝这边赶来,而且还附带了两名高手。」

龙辉咦了一声,喜出望外地道:「无痕回来了?她还带着谁?」

楚婉冰递过一张纸条,说道:「你自己看吧。」

龙辉展开纸条扫了一眼,不禁赞道:「凌霄跟风望尘都来了,妙哉,这回可以叫晋王载个大跟斗了!」

楚婉冰微微一愣,奇道:「你准备怎么做?」

龙辉笑道:「烧粮草,乱军心!山下的大军既然是来替元鼎真人撑腰的,那便先将这些碍手碍脚的人扫清,再慢慢收拾元鼎真人!」

楚婉冰蹙眉道:「下面足有八万大军,要火烧军粮谈何容易?」

龙辉笑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本来小羽儿熟知排兵布阵,由她出手最好不过,但难免势单力薄,这回无痕他们及时赶来,大事成矣!」

楚婉冰白了他一眼,嗔道:「说的这么有把握,倒好像是真的。」

言语是跟他抬杠,但脸上依旧笑靥如花,挽着龙辉手臂笑盈盈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倏然她的笑容凝在了脸上,秀气的鼻子不由得皱了皱,不着痕迹地从龙辉身上吸了口气,隐约中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色彩,朱唇竟白了几分。

变化只在一瞬间,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展,却听洛清妍说道:「佛门的秃驴来了!」

说罢拉起楚婉冰收敛气息,躲到暗处。

就在她们离开不到半刻,便看到前方走来两道身影,一者乃俊美的蓄发僧人,正是韦驮菩萨,一者身着斗篷,蒙住大半面容,步态刚毅,透着丝丝沉稳。

韦驮菩萨朝龙辉行了个礼,笑道:「龙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

龙辉回礼道:「大师可是要来找于谷主的?」

韦驮菩萨微微笑道:「是也非也。」

龙辉见对方又在打机锋,也懒得跟他罗嗦,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跟在下来吧,谷主便在里边。」

龙辉带着两人走入山谷内,跟天剑谷弟子交代了几句,那弟子立即去通知于秀婷,过了片刻,又有两名弟子出来将韦驮菩萨两人带入谷中山洞。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 高级硅胶视频范冰冰下体真实状态倒模而成 高度仿真阴部外形,肤质柔软细腻!内置大颗粒突起,贴近女性生理构造,体验更真实感受...吞吐有致,不可抵挡!点击进入

石洞内简单地布置着桌椅和一些生活必需品,设置得井井有条,颇像一间居所。

韦驮菩萨叹道:「于谷主真是神仙人物也,早就料到这临夏山会有一场持久战,单看这洞内布置便知谷主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亏我还想跟谷主一争高下,如此看来真是不知深浅也!」

「菩萨过奖了,妾身一介女流对于生活上的琐事都比较在意,说是算无遗漏,实际上还是小心眼!」

仙音响起,一道优雅丽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跟前,只见于秀婷落落大方地坐在桌子前,并伸手请两人坐下。

韦驮菩萨与那斗篷男子坐下,于秀婷朝龙辉点了点头,也让他一同坐下,四人共同坐在一张桌子前。

于秀婷朝斗篷男子瞥了一眼,笑道:「此地别无外人,殿下不必再用盖着这么厚实的兜帽哩!」

那男子哈哈一笑,伸手揭开兜帽,露出真容,眉似剑,眼如星,英伟不凡,正是齐王皇甫铮,果真如于秀婷所料,齐王绝不会做事元鼎真人捧得武尊印玺,必定会派人来与天剑谷接触,但于秀婷也未曾想到他竟然以皇子之尊亲临这危机四伏的凌夏山,单凭这份胆识就远超宋晋两王。

「久闻剑心玄奥,可辨世间真伪,破万千魔障,今日一见——神技也!」

齐王拍手赞道。

于秀婷垂目淡笑:「赞谬了,殿下不辞千里而来,不会只是夸奖妾身几句吧。」

齐王笑道:「谷主所言甚是,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王此次登门造访确实是有要事相求。」

于秀婷道:「殿下手握平煞军功,风头一时无两,妾身只是一介江湖女流,何德何能担当殿下这般嘱托。」

齐王叹道:「谷主真是折煞小王也,昔日若无诸位高人鼎力相助,小王莫说立下此等微薄功勋,就连保命都成问题,而且小王也并非如谷主所言那般风头无两。」

龙辉蹙眉道:「殿下何处此言?」

齐王苦笑道:「龙兄,我们也算有过战友之谊,此事小王也不打算瞒你,我此刻已经是朝不保夕啦!」

龙辉道:「愿闻其详!」

齐王叹道:「赵家和裴家已经背叛我了,此事龙兄想必早已知晓。」

龙辉点头道:「赵桧确实已经跟靳紫衣他们混在了一起。」

齐王道:「龙兄可还记得裴海峰?」

龙辉点头道:「在下虽与裴将军有间隙,但酆都一战,裴将军舍生取义,令在下叹服不已,其铁血战功吾是不敢忘怀!」

齐王叹道:「裴将军当年在军营时乃是铿锵铁汉,但到了皇宫却成继而不同的两个人,这其中细节想必龙兄也曾见识过了。」

龙辉微微一笑,在他看来裴海峰那人压根就与铿锵铁汉沾不上边,说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都还算抬举他了。

齐王道:「在奇袭七阴岭的之前,海峰曾暗中递给了我一张纸条,还暗中跟我说了一句话。」

龙辉竖起耳朵,沉声道:「洗耳恭听!」

齐王蹙眉道:「他那时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殿下,我现在清醒过来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这么一段话:湘音不祥,殿下小心!」

龙辉倏然一愣,奇道:「湘音不祥,裴将军为何要这般描述其发妻呢?」

齐王摇头叹道:「我也不清楚……但后来赵家和裴家都相继倒戈,我这才隐隐体会到海峰的遗书中的深意,可其中关键依旧参悟不透!」

于秀婷忽然开口道:「如今赵家已经成了云汉院和雨卷楼的得力盟友,也是宋王的左臂右膀,想必齐王殿下不会任由对方坐大。」

齐王道:「也也不瞒谷主和龙兄,小王与宋晋二王虽是兄弟,但却也是水火,其斗争已经不可避免,更无回头之路,要么登顶九五,要么就粉身碎骨,所以小王是不会让他们二人又任何壮大自身的机会!」

于秀婷微微一笑,说道:「朝廷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妄言,但元鼎真人这般仗势欺人的做法着实违背武林道义,妾身虽是女流,但也不会坐视不理!」齐王拍手赞道:「有谷主这话,小王便安下心来,只是不知谷主准备作何打算?」

于秀婷道:「此事龙辉已有定计,便让他来说吧。」

龙辉接口道:「晋王之底牌已经尽数展露,我想齐王殿下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晋王和元鼎真人!」

齐王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点头道:「然也,老六借着铲除妖族的名义率军压境,看似要维护道义,实际上也是将我往死路逼,若元鼎真人夺得武尊印玺,老八就可借势而上,坐上太子宝座。老五与他一母同胞,所以他不会对老五太过分,而我则性命难保!」

皇甫武吉儿子众多,长子乃原配皇后所生,却因皇后难产而夭折,齐王排行第三,泰王排行第四,而宋王与晋王则分列五六,这众多子嗣中也就这四王最为杰出,其余的儿子皆不能比,虽是兄弟,但龙辉和于秀婷也从这么短短的几句话中听出了帝王世家背后那股子的血腥和残酷,皆是唏嘘不已。

龙辉稍缓心神,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宋王的实力还留在京师,此刻未曾露底,着实不好针对,但也不能让他过的轻易!」

齐王微微一笑,说道:「小王也是这般打算的——正面削弱老六,侧面敲击老五。对付老六,小王想请韦驮菩萨牵制元鼎真人,而山下的大军小王也想好计策应对,只是对付老五则有些难把握。」

龙辉看出了齐王的意图,对付晋王是刻不容缓,所以不用顾忌什么,直接往死里整,而对待宋王却要斟酌再三。

首先宋王也不想晋王坐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齐宋两王也算是盟友,但毕竟宋王也是夺嫡的对手,又是晋王的胞兄,齐王也不能让宋王着这个机会壮大自身,所以对待宋王的势力是既要拉拢,又要敲打,然而这个敲打的度则是问题的关键。

打得重,只会激怒宋王,将他彻底推向晋王那一方,而打得轻,起不到作用,宋王还是会趁机捡便宜。

龙辉笑道:「敲打宋王之事便交给在下负责,保管让殿下满意!」

齐王喜道:「妙哉,有龙兄这话,小王便放心不少!只是不知龙兄准备如何布计?」

龙辉笑道:「赵家,我本意就是要挑赵家下手,赵家原本是听从殿下的号令,却半途变节,这种朝三暮四的小人想必宋王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所以挑了一个赵桧,也不至于将宋王激怒得倒向晋王一方!」

齐王嗯了一声道:「小王也曾有这个想法,但是要挑战赵桧非一般人可行,而且这个老儿奸诈狡猾,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若小王请出像韦驮菩萨这等高手出战,他定会推三推四,绝不露面,若是出战的人实力太弱,又不是赵桧的对手!」龙辉笑了笑道:「人选在下已经有了,便是崔家大小姐崔蝶,毕竟她先夫乃赵家所害,虽已跟韩家脱离关系,但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放过赵桧。」

齐王笑道:「妙哉,崔大小姐武艺高绝,拿下区区一个赵桧不在话下,而且还师出有名,赵桧想不应战都不成哩!」

龙辉道:「赵家之事也算布置妥善了,只是不知殿下想如何对付元鼎真人?」齐王道:「小王准备直接针对山下的八万大军,在军粮上做手脚!老六所带这八万大军装备和训练虽是精良,但却大多是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只要军粮一断,不出三日其军心便会大乱。」

龙辉点头道:「确实如此,在下也曾暗中窥探过晋王的军营,虽然布局有理,但还是略显生嫩,远不如殿下这等久经行伍之人,而麾下将士也是徒有虚火,看似精锐实则良莠不齐。」

齐王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老六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如何能行将帅之事。」

龙辉道:「我曾查看过晋王军营的粮草,发现这些粮草乃是按照各营地而分布,每个营地自己负责自己的粮草,这种做法虽分散了个军营的精力和战力,但却也杜绝了被人袭击粮草导致全军无粮的局面。」

齐王蹙眉道:「此事小王也曾接到过密报,老六的这套做法好像早就猜到我想对他粮草动手脚了。我本来是想派人将暗中袭营,直接烧掉他的军粮,可是他来了个化整为零,倒让我的原计划落空了,我还纳闷,这不懂行伍之事的老六怎么就有了这般精锐的眼光。」

韦驮菩萨接口道:「不止如此,当日贫僧按照殿下的连环计,本以为可以一举多得武尊印玺,但却遭到元鼎真人与其门徒的阻截,而且他们的排兵布阵分明就是针对殿下之策略。」

齐王哼道:「老六哪有这般本事,十有八九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龙辉道:「既然对方已经料到殿下断粮之法,那是否还可在粮草上做功夫?」齐王道:「小王并不打算直接针对军粮,而是截断运粮之道。而山上的这场武斗,还请诸位多拖延五日时间,因为晋王的粮草只够支撑五日,五日期限一到,军心必然大乱。」

于秀婷蹙眉叹道:「请恕妾身直言,现在各方势力的武斗已经趋于白热化,而且各门各派所带的补给也即将用完,所以速战速决乃是迫在眉睫之事,最多两天各方最强的高手就会亲自出马,决定这武尊印玺的归属!」

齐王虽然善战,但对于武林打斗还是了解不多,听得于秀婷此言,他脸色顿时蒙上一层阴影,苦笑道:「两天时间?看来还是要去烧粮草……」

等着看决赛,就更一章吧,这几天有事,准备停更三五天

第十回聚阳地脉

众人商讨了片刻,拟下初步计划,齐王与韦驮菩萨便就此告辞,临别之际由龙辉相送。

三人走出洞外,齐王说道:「龙兄,前些时候听说你受伤了,小王着实担忧不已,如今见你又生龙活虎的站在眼前,心头大石总算放下。」

龙辉干咳一声,装作极为尴尬地道:「有劳殿下挂心,龙某无恙。」

齐王叹道:「请恕小王直言,一剑透胸而过,尊夫人的行径也太过分了!」

龙辉假装无奈道:「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此地不宜久留,殿下还是早些离去吧。」

齐王见他意思如此,便顺口说道:「如此说来,小王就放心了,那就此别过,龙兄再见了!」

说罢盖好斗篷与韦驮菩萨一同离去。

齐王离去后,魏雪芯悄悄走到龙辉身旁,蹙眉问道:「大哥,你这般出现在齐王面前,那你与姐姐演的那场戏岂不是前功尽弃?」

龙辉摇头道:「恰好相反,我这般站在齐王面前,才表示那一剑是真的,我跟冰儿确实已经是夫妻反目了。」

魏雪芯奇道:「这是何解?」

龙辉笑道:「傻丫头,你想想已经有三个先天高手死了又活过来,你说我要是装死或装病,齐王会信吗?正所谓要骗人就得真假掺半,我若一味的假装重伤反而落得矫情之嫌疑,齐王也会因此怀疑冰儿与我只是在演戏!」

魏雪芯蹙了蹙眉头,似乎还有些不明白。

龙辉这时看到楚婉冰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便笑道:「冰儿,你倒是说说为夫为何要这样做?」

楚婉冰驻足凝视了他片刻,撇过头去,冷冷地说道:「猜不出来,你自个跟雪芯说!」

说罢便扭头走开。

任谁都瞧得出这丫头心情似乎不佳,龙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还有说有笑地让他又抱又亲,现在怎么整张脸都沉下来了。

远离天剑谷驻扎地后,韦驮菩萨忽然开口问道:「殿下,你见龙将军安然无恙不觉得意外么?」

齐王笑道:「不意外,以他之能为再加上剑仙护持,有事才叫见鬼呢。若是有人跟我说,龙辉被他家那个母老虎一剑杀死,我绝对不信,要么就是谣言,要么就是这位龙将军想借假死来混淆视听。」

韦驮菩萨呵呵道:「殿下果真目光如炬也!」

齐王道:「当初剑仙与妖后在皇城比武双双身亡,那时就把所有人都骗得昏头转向,谁知到头来却叫沧释天没了大半个身家。」

韦驮菩萨奇道:「此事贫僧也略有耳闻,当时沧释天想趁着妖族和天剑谷大丧之际捡取便宜,最后反被盯梢已久的龙将军、孔教主联手打败。」

齐王嘿嘿一笑,说道:「哪有这么巧的事,依我看来,分明就是妖后和剑仙联手下套给沧释天往下钻的,而再顺势拉拢龙辉这个昊天教的仇人助拳。」

韦驮菩萨微微一愣,说道:「照殿下这么说来,那个事情倒也有几分猫腻。」齐王哼道:「先有剑仙妖后死而复活,再有冥师假死而占酆都,发生这么一连窜的事情,除非是验明尸首,否则本王绝不会相信谁谁去世的消息!」

韦驮菩萨道:「所以龙将军出现在殿下面前,这才算合理?」

齐王点头道:「然也,若此番会晤未见龙辉,我绝不会相信于秀婷所说的话,而他的现身起码表示出了合作同盟的诚意。」

韦驮菩萨问道:「那皇上可看出剑仙妖后那场假死大戏背后之深意?」

齐王蹙眉道:「父皇智比天高,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瞒过他的,想必他已经心有城府,但父皇要作何打算,却非小王能够揣摩的。」

走了几步,齐王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扭头问道:「菩萨方才在见到龙辉之时也似乎唯有惊愕之情,莫非菩萨也料到他会安然无恙了?又或者是菩萨的禅定功夫高深莫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韦驮菩萨笑道:「殿下所言甚是,贫僧早就瞧出龙施主不会有事,但不是像殿下那般从大局考虑,而是从修行之道窥出一二罢了。」

齐王呵呵道:「修行之道当真如此玄奥,还请大师赐教一二!」

韦驮菩萨道:「吾观龙辉此人,面带桃花相,想必身边是美女如云。」

齐王点头道:「然也,秦家独女,天剑谷大小姐,还有剑圣千金皆是绝代佳人,但如今也不知他是桃花福还是桃花劫。」

韦驮菩萨道:「且不论他是福是祸,但贫僧见龙施主气息至阳,但却无阳刚易折的征兆,这便说明有纯阴精元替他调和体内气息,使得他的真气达到一个浑圆天成的境界。」

齐王修炼大罗金阙,对内功方面也较为熟悉,听韦驮菩萨这么一提点顿时恍然大悟:「若小王没猜错,大师所言之深意便是龙将军这一身武功乃是从男女双修而来!」

韦驮菩萨说道:「也并非如此,武学根基乃是一步一稳,要靠自己修炼上去,所谓男女双修只是在某些时候提供帮助,比如在气息不纯,又或者受伤……」

齐王顿时明了,点头道:「小王明白大师的意思哩,龙将军十有八九是同其妻妾双修而恢复伤势的。」

韦驮菩萨点头道:「确实如此,毕竟剑仙之女那身功力也非同小可,堪称同辈顶尖,龙将军与之双修定是收益匪浅。」

齐王倏然眉头一簇,带着几分打趣的语气说道:「菩萨竟也熟悉这双修之事,莫非凡心尚存?」

韦驮菩萨微微一愣,口宣佛号道:「殿下取笑了,道家讲究阴阳结丹,佛家也有欢喜禅之说,而儒家更是可以娶妻生子,这男女之事也并非什么不堪之事,只要双方你情我愿即可。」

齐王眯着眼睛笑道:「大师真是豁达,若换了另外的僧人听到小王那番狂言,恐怕会扣吾谤佛之罪。」

韦驮菩萨含笑不语,齐王目光再此僧人身上扫了一眼,忽然觉得此僧肌肤光润如水,透着盈盈亮光,白里透红,就连王府中的美姬俏俾也不及他之五分,不由得暗自称奇:「想不到这位菩萨都年近百岁,还有如此年轻容颜,肌肤筋骨比年轻人还要强上几分,莫非武功皆可叫人青春永驻?」

想到这里,他脑海再次浮现龙辉的面容,竟发觉这两人肤色有几分相似,都是白里透红,晶莹细润。

韦驮菩萨正想护送齐王下山,忽然间看到山顶豪光冲霄汉,一股沛然罡气笼罩整个山脉,齐王虽无韦驮菩萨那般敏锐武感,但也见到那阵豪光,不禁蹙眉叹道:「古怪,怎会有这等光芒,灼热赤红,仿佛骄阳当空,这究竟是何等奇景?」韦驮菩萨也不说话,带着齐王来到山壁前,朝山下观望,只见山下营帐密布,大恒军旗迎风飘舞,各营士兵各司其职,将一切军务处理的有条不紊。

齐王瞥了一眼,笑道:「几天不见,老六这排兵布阵倒也有几分模样,不过却还是生嫩得很。」

在齐王这种军伍出身的皇子面前,晋王的布阵虽有可取之处,但却是破绽百出,齐王相信若是两军对垒,他完全可以在半天内扫平晋王的军队。

韦驮菩萨双目紧紧盯着山下士兵,脸色越发凝重,就在这时一道清风拂过,抬头一看竟然是净尘道人疾步奔来,他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山下军营。

韦驮菩萨叹道:「不知净尘道长在看何物?」

净尘连正眼也不看他,只是鼻子一哼,说道:「韦驮菩萨在看何物,贫道便在看何物!」

韦驮菩萨也不动怒,只是暗中朝齐王打了个手势,切莫暴露身份。

过了片刻,净尘长叹一口气,转身便走,临走之时,齐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看到净尘的手掌处多了一道血痕,而这名白发道者气息不顺,就连呼吸之中也带着几分血腥气。

待其远去,韦驮菩萨轻声叹道:「元鼎真人竟然强悍至此,连净尘也吃了个暗亏!」

听到此言,齐王这才知道方才所见非虚,那名白发道人果真受伤了。

「菩萨,据小王所知,元鼎和净尘本是仙宗之后,道门最强之高手,此二人功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净尘怎会被元鼎打伤?」

齐王不禁好奇的问道。

韦驮菩萨指着山下叹道:「都是下面大军的功劳!」

齐王细想片刻,便说道:「气盛力强,如今元鼎真人有八万大军在身后撑腰,其底气也添了三分,就如同当年杨督帅在铁壁关一挫袁齐天的道理是一样的。想必元鼎真人能够大发神威,与这八万人壮胆是脱不了关系。」

韦驮菩萨笑道:「殿下所言已经接近事实,但尚未触及本质。元鼎真人之所以大败净尘,其实是这八万人的阳气令他修为大增,就像当初煞域借着阴冥之气力定各路英豪是一样的道理。」

「元鼎真人主修震雷离火两大卦象,其功体至刚至阳,他便以道门秘法是八万大军的阳气与临夏山之地脉串联,形成了一个至阳至刚的阵法,将临夏山之正阳之气引入体内,修为大增,难怪连净尘也吃了个暗亏!」

韦驮菩萨解释道,其面色极为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齐王微微一愣,惊讶地道:「照菩萨这般说来,那元鼎真人岂不是有整座临夏山作为后盾?」

韦驮菩萨道:「然也,根据道门典籍所载,大山常年受烈阳普照,乃是正阳之位,越是雄壮的山脉,其阳气就越重,但山势之气并非常人所能承受,需得借助外力转化归纳,方可随心而用,所以上下这八万大军便是元鼎真人用来传接山脉阳气的媒介,使得山脉正阳之气为其所用!」

齐王长叹了口气道:「这分明就跟当初酆都的煞鬼同出一辙,只不过一个至阴,一个至阳!」

韦驮菩萨道:「酆都乃是千古阴城,其内藏阴气旷古绝今,元鼎真人还达不到傲心、符九阴那般以一敌众的程度,但也可说是单打无敌!」

齐王顿时拍手笑道:「那老道前些时候还被剑仙当众羞辱,如今竟成了单打独斗无人能敌的存在,本王对他倒是起了几分兴趣!」

韦驮菩萨微微笑道:「殿下可是要再上山一观虚实?」

齐王点头道:「然也,如此盛况岂能不亲眼一睹?」

韦驮菩萨哈哈一笑,袖袍扬起,纵身便朝山上赶去,齐王也使出轻功,紧紧跟随,两人一前一后,不消片刻便登上临下山顶。

武尊庙前,群雄汇聚,只见一抹道衣傲然而立,手持赤色长刀,须眉威严,尽显道家先天风范,不是元鼎真人还有何人。

只看他冷眉横扫,淡然说道:「贫道在此挑战天下英豪,何方高手愿意赐教!」

韦驮菩萨低声说道:「这道人方击败净尘,气势如虹,再加上正阳之气加持,可谓是独领风骚,此刻谁若去挑战,纯属自讨苦吃!」

齐王蹙眉道:「若无人挑战,那他便顺理成章地接受武尊印玺,登顶武林至尊!」

韦驮菩萨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待贫僧会他一会!」

齐王不禁愣道:「菩萨,此事需得慎重!」

韦驮菩萨笑道:「无妨,元鼎虽有纯阳之气加身,但贫僧也非软柿子,是他说捏就捏的!」

说罢一个大步踏出,霎时佛光辉煌,映入众人眼中。

元鼎真人眯眼淡笑道:「韦驮菩萨也要来指点贫道几招么?」

韦驮菩萨笑道:「指教不敢当,贫僧只是来自讨苦吃的!」

元鼎真人哈哈笑道:「菩萨说话倒也风趣,既然如此,贫道也不客气来,进招吧!」

韦驮菩萨暗笑一声,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于是掌运佛光,霎时金华大作,只见他脚踏伏魔步,拳化金刚劲,竟是佛家的大伏魔拳。

此套拳术刚中带柔,七分刚拳三分绵力,虽无大梵圣印那般刚猛之势,却也多了几分变化之道。

韦驮菩萨先是打一击直拳,这一拳看似直来直往,实则手腕和手肘处暗藏柔劲,只要轻轻发力就可以变出多种手势,可为是巧妙试探的一招。

面对刚中藏变的拳术,元鼎真人不紧不慢,右手握刀在身后,脚踏方圆,左掌平举,只看他五指一张,一股灼热的气流顿时涌出,化作一张大网,将韦驮菩萨的拳头裹在其中,任由他有多少后续变化皆不能施展。

试探不成,反陷敌网,韦驮菩萨收敛心神,祭起佛门元功,拳头猛然发力,强行挣开气流困锁,拳势依旧不减地朝元鼎真人打来。

元鼎真人嘿然一声,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气,朝着韦驮菩萨拳头点去。

佛拳如锤,道指似剑,正面一击,惊动四野,各自内力互相撞击,结果竟是韦驮菩萨力弱半筹,后退半步。

韦驮菩萨只觉一股灼热气流涌入手臂,他半个身子就像坠入火炉一般,酷热难受,叫他不得不分出内力驱散这股热流。

元鼎真人抢得先机,出招手更是毫不容情,立刻祭起玄罡焚天,来了一招——天雷诛妖。

正阳之气汇入雷罡之力,元鼎真人招式更添五分雄沉,随手便凝聚起了一个足有半个人大小的雷球,对着韦驮菩萨便打去。

韦驮菩萨脸色大变,急忙聚起菩提金身,以此硬抗对手杀招。

只听轰隆一阵巨响,地面顿时多了一个大洞,而韦驮菩萨则双脚驻地,屹立不动,但其僧袍破碎,发髻凌乱,面色苍白,显然是迟了暗亏。

韦驮菩萨抿嘴不语,过了片刻才长叹一声,朝着元鼎真人做了个佛礼,转头退下,他这番做法分明就是认输姿态。

一个照面便将佛界四大菩萨之一的韦驮菩萨打退,元鼎真人之气势更是旺盛,霎时全场肃然,群雄竟无一人敢大声喘气。

韦驮菩萨走到齐王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殿下速速离去!」

齐王见他气息不畅,也不做多余之事,掉头便走,等远离武尊庙后,韦驮菩萨身子一阵颤抖,张口哗啦地喷出一口鲜血,齐王急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菩萨,你怎么样了?」

韦驮菩萨咬牙道:「好厉害的正阳之气!贫僧被他雷火二劲伤及筋络,恐怕再难有所作为了!」

齐王大吃一惊,道:「这老道竟然厉害至此,就连菩萨也不是他的对手么?」韦驮菩萨叹道:「先前贫僧还以为就算不敌元鼎,但全身而退却不成问题,谁知道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看来吾还是低估了这个正阳地脉的威力!」

齐王曾见过煞域邪唯,对于这种加持实力的阵法也是见怪不怪,他极为冷静地道:「既然有地脉加持,那本王就斩断这条地脉,我倒看看那个杂毛老道没了这正阳之气,还如何兴风作浪!」

韦驮菩萨苦笑道:「此法倒是简单明了,但贫僧对于风水格局之法并无深入探究,殿下不如去请教一下净尘道人。」

齐王道:「本王倒也此意,但此刻我的离京之事不宜过多宣扬,还是再跟龙将军、于剑仙商讨为佳,由他们两人出面应对方是上策!」

韦驮菩萨蹙眉道:「既然殿下不方便露面,那便由贫僧处理,如何?」

齐王微微一愣,细想片刻,点头道:「那临夏山之事便交给菩萨负责,小王就专心对付山下那八万大军!」

两人又商讨了几句,齐王便挑了偏僻的一条小路下山去了。

「回去找地风两大尊者助我运功驱散潜劲!」

韦驮菩萨送走齐王后便打算与两大尊者回合,请二人替自己疗伤。

韦驮菩萨走了几步后,忽然禅心一动,警兆暗生,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白影拦道,竟是璃楼菩萨。

韦驮菩萨冷笑道:「璃楼师弟,莫非你要趁贫僧受伤之际,下手除掉大敌?」璃楼冷冷说道:「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趁人之危此等下作之事,璃楼还做不出来!」

韦驮菩萨哦了一声道:「那师弟拦道在此,是何用意?」

璃楼道:「小僧欲借师兄伤体,一窥元鼎武决!」

说罢身形一动,闪电般窜到韦驮菩萨跟前,抬手就朝他胸口打去。

韦驮菩萨那容对方轻易近身,立即使了佛光卍华镜封住璃楼手掌。

谁料璃楼掌势虚实不定,眨眼间便转换了数个手诀,佛光卍华镜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被璃楼一掌撕开,韦驮菩萨先负内伤,根本就无法抵御,只能任由对方一掌按在胸膛。

璃楼菩萨一掌得手,并未趁机诛杀大敌,而是藉此输入佛门元气,替韦驮菩萨驱散体内的雷火真元,两人真气同出一脉,一下子就融合在了一起,内外夹击,不消片刻就将雷火之力逼到了经脉尽头。

然而就在雷火之力即将离体之刻,变数顿生,雷火真气霎时冲出韦驮菩萨体外,竟凝聚成了元鼎真人的模样,左右夹击朝着璃楼菩萨打去。

璃楼菩萨临危不乱,身子一沉,抽身后退,然而这两个真气化出的元鼎真人则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

韦驮菩萨脸色再度惨白几分,跺脚暗骂道:「好狠的杂毛道,竟然在吾体内下了暗手!」

元鼎真人心知区区潜劲是很难伤及像韦驮菩萨这等高手,只要他运功调息不出五天就可恢复过来,但他料到韦驮菩萨为了早日恢复功力,定然不会慢慢地运功疗伤,一定会请同行的两大尊者出手相助,借着外力驱逐雷火真元,于是便做了一些手脚,使得雷火真元发生异变,当受到佛家真的外来气刺激,立即潜劲就暴起杀敌,重伤出手疗伤者,到时候,韦驮菩萨身负内伤,而两大尊者又被潜劲所伤,那么佛门元老派就再难干预战局。

面对忽如其来的偷袭,璃楼菩萨不慌不忙,在后退之时,脚踏罗汉步,借着步伐之挪移变化,将雷火潜劲引入歧途,只见这名白发僧人身若游龙,步似金刚,几个起落便在周围形成一个气旋,使得雷火真气变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撞,随后两股真气竟相互打了起来,最后化作轰隆巨响,消散于天地之间。

韦驮菩萨暗忖道:「若非璃楼之武痴欲一窥元鼎武功,那地风两尊者恐怕都会遭到元鼎暗算……」

只见此时的璃楼气定神闲,潇洒自若,韦驮菩萨不禁暗生一计,拍手赞道:「师弟不出一招便瓦解元鼎暗手,此番修为当真是佛界第一人,依为兄看来,这教主之位非师弟莫属,只要师弟愿意接掌佛轮,为兄定当马首是瞻。」

璃楼菩萨淡淡说道:「师兄不必再费唇舌了,佛教掌门唯大德而居之,非吾这等武夫可胜任。」

韦驮菩萨道:「由师弟接掌,总好过那两个小和尚百倍!」

璃楼哼道:「接引提准乃是大德大运之人,佛门定能在此二人手中发扬光大,光如遗命选此二人继任大小教主乃是顺应佛运而行,岂容闲杂人等胡言乱语!」韦驮菩萨脸色一沉,拂袖冷笑道:「好一个大德大运,师弟是从何瞧出这人有此功德?」

璃楼菩萨道:「师兄,你禅心早已蒙尘,如何能辨明是非,又或者师兄放不下!」

韦驮菩萨微微一愣,咬牙道:「吾韦驮二字便是要担负众生之罪,发大愿力而证菩提,但这些年来,为兄一直隐居雷锋不出,日夜诵经,将苍生之罪引入色身之内,独立承担这万千业果,可又有何人知晓!说起大德大运,世上又有何人比得上吾韦陀,吾不继任此佛界掌门,岂不枉费吾一番功德!」

璃楼菩萨叹道:「挂念功德,便是无功无德,师兄你着相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韦驮菩萨脸色阵红阵白,高声喝道:「璃楼,吾记下你这次人情,下次若你栽在为兄手上,吾可破例饶你一回!」

璃楼哈哈笑道:「那就多谢师兄大恩了!」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天剑谷驻地之外,一道一儒悄然而至,正是净尘和宗逸逍,龙辉和魏雪芯急忙出身相应,龙辉看到净尘的模样后顿时吃了一惊。

净尘苦笑了几声,无奈的叹了一句道:「当时吾同元鼎各自斗法,谁料到了最后,这混账功力忽然暴增,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中了他一掌,险些丢去性命!」

净尘与元鼎那场激战,龙辉当时也瞧到了一些,当时正是他与洛清妍几乎失控之时,也不知道那场打斗对他来说是忧还是喜,不过龙辉依照当时所见,这两名道门先天乃是棋逢对手,净尘怎会忽然大败。

净尘看出龙辉的疑惑,便说道:「龙将军有所不知,那元鼎借着山下的八万大军所汇聚的阳气布下了一个聚阳地脉,将整个临夏山的正阳元力都化作其内力,其修为大大增加,恐怕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预料的高度!」

龙辉哼道:「既然是以地脉引气,那我便斩断地脉,叫他无气可用!」

净尘苦笑地摇头道:「斩断地脉谈何容易,这聚阳地脉与山下的八万大军的阳气同气相连,相辅相成,有八万人的命火阳气护持,这条地脉可谓坚不可摧,而且还能吸纳外力的攻击,转化为自身元气,到时候元鼎之功力变得更强!」

龙辉蹙眉道:「这么说来,山下那八万大军不单单是替元鼎压阵的了?」

净尘叹道:「起先我还真以为元鼎想借着大军威慑群雄,好夺取武尊印玺,如此想来,这大军除了压阵之外,还是他练就聚阳地脉的媒介!」

龙辉道:「道长既然来寻在下,想必早已拟出破解之法,为何出直言?」

净尘笑道:「贫道此番前来,是想请尊夫人出手对付元鼎!」

龙辉微微一愣,蹙眉道:「道长此话似乎有些不妥,内子虽略通武艺,但这元鼎真人连道长都拿不下,贱内如何能担此重任!」

净尘叹道:「此事也是无奈之举,此聚阳地脉暗合天地人三才之数,元鼎乃是人之数,而临夏山则为地,至于天便是这覆盖千里山脉的苍穹,山下那八万大军便是接引天地人之间的媒介,这个地脉格局可谓环环相扣,比起六道轮回阵毫不逊色。」

一个高明阵法的布置乃要极大的人力和物力,就像当初煞域那般,借着酆都阴气之助,单凭秦广王和阎罗王就让正邪各路高手损失惨重,其威力可见一斑,而元鼎布下的这个风水格局有着同样的效果,这聚阳地脉乃是以元鼎为中心,山脉为根基,苍穹为护持,大军为媒介,四方相辅相成,一气贯通,正所谓阵中有阵,阵阵相护,不愧道门秘术!净尘继续说道:「若要破阵,便得斩断地脉,欲斩断地脉,便得同时针对元鼎和山下的八万大军。至于山下的大军只要乱其军心,便能使全军的阳气出现凌乱之态,令得这接引媒介出现破绽,三才之数方可停止运转,这时才有取胜的契机!而元鼎方面就必须狠狠地给他当头一棒,打压掉他的气焰,如此一来,人之数便会出现气衰征兆,至于作为地之数的山脉,则需妖族的炼神火炮轰击,炸断地脉!只要同时击溃这三方的联系,那么天数便不再难测,聚阳地脉便可消散。」

龙辉这才恍然大悟,所谓的夫人出手并非是让雪芯或者冰儿硬挑元鼎,只是想借妖族火炮炸碎地脉罢了,这时燹祸应该已经将火炮运来,真是天助我也!这时宗逍遥愁眉苦脸道:「龙将军,可是尊夫人的事……哎,这事又当如何了结?」净尘也说道:「龙将军,正所谓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将军不妨大度一些,说些好话哄哄楚大小姐……」

龙辉顿时苦笑不得,暗骂道:「虽然我跟冰儿只是做戏来对付鹭眀鸾,但你们这两个混球也忒腹黑了,为了收拾元鼎竟然也做起了管人家事的长舌妇!」

宗逸逍见龙辉不说话,以为他是在为难,于是便继续说道:「龙将军,轻重缓急,若让元鼎继续借助正阳之气,那武尊印玺便成了他囊中之物,到时候他一统三教,再跟晋王同气连枝,吾等再无安稳日子可过也!所以,还望将军从大局考虑……」

龙辉哭笑不得地道:「哎,既然两位前辈都这样说了,晚辈还有何话可说,那便跟那个恶婆娘配个不是吧!」

两人听到龙辉这般保证,不由得眉开眼笑,说了一大堆赞扬之词,听得龙辉跟魏雪芯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好不容易送走这两个腹黑,龙辉掉头回去寻楚婉冰,两人挑开楚婉冰的营帐,只见她静静地坐在里边,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龙辉。

龙辉见她的模样有些奇怪,不由开口问道:「冰儿,你怎么了?」

楚婉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脸上阴晴转换,过了片刻,才叹道:「雪芯,你能出去一下么?我有些话想跟夫君单独谈!」

魏雪芯哦了一声,转身退出营帐外。

龙辉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似乎感到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但楚婉冰只是指了指身边的坐垫,示意他坐下来做说话。

龙辉吞了吞口水,压住乱跳的心绪在她身旁坐下,鼻间飘来那熟悉的香气,馥香甜美,犹若三月春花,又似瑞雪寒梅,除了这丫头外,世上也只有一人能散发这般天然媚成的体香,但这两种香味却各有不同,楚婉冰毕竟年少靓丽,体香中带着更多的是清爽,闻到她的体香龙辉则是充满干劲和火力,而另外一个人则是熟润腻人,暖洋洋的香气叫人恨不得醉心其中,不再醒来。

楚婉冰轻轻地将头倚在龙辉肩膀上,一言不发地靠在丈夫身上,气氛极为温馨,但却又暗藏几分诡异的尴尬,龙辉只觉得心口仿佛被针扎一般,浑身皆不舒服。

他干咳一声道:「冰儿,娘娘现在是不是接应燹祸长老了……」

楚婉冰娇躯一颤,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晶莹媚眼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就这么在意娘亲的行踪么?」

龙辉只觉得脑海轰隆一阵巨响,身子顿时僵住。

楚婉冰神情出奇地平静道:「夫君,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冰儿说?」

开口便是夫君二字,龙辉顿时感到事情极为不妙,因为平时这丫头只会一口一个小贼地乱叫,夫君二字也只有当着外人又或者两人情浓意密时才出口。

楚婉冰见龙辉呆呆地望着自己,幽幽一叹道:「真的没话说么?」

龙辉感到如芒在背,深吸一口气道:「没……没有。」

楚婉冰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带着几分哭腔说道:「夫君,你现在要是不说,以后想说的时候,冰儿也不会再听了!」

第十一回珠胎暗结

龙辉心头一阵狂跳,这分明就是冰儿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若是再不说实情,其后果恐怕是真正的夫妻反目,恩断义绝。

龙辉深吸了一口气,嘴巴张了张,叹道:「冰儿,我……」

楚婉冰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喉咙,咬唇道:「夫君,别再瞒冰儿了好么?」

倏然,她眉头倏地一蹙,脸色嗖的一下就变白了,豆大的汗珠霎时从额头落下。

「冰儿,你……你怎么了?」

龙辉急忙将她搂住,关切地问道。

楚婉冰紧咬银牙,双手捂住肚子,娇躯不住发抖。

龙辉伸手从她身后穿过,箍住她手臂,只觉她手掌十分冰冷,急忙安慰道:「冰儿,你别生气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千万别气坏身子。」

楚婉冰稍稍调匀内息,张开惨白无色的嘴唇道:「我……肚子好痛!」

龙辉立即用手替她揉肚子,并从中输过真气,助她镇痛顺气,谁知真气入体后,龙辉竟感到楚婉冰小腹处有股莫名的跳动,虽是微弱但却暗藏至纯的先天胎息,而那股跳动暗藏生命之运作,分明就是——胎动!龙辉不由惊叫道:「冰儿,你有身孕了!」

楚婉冰身子倏地一僵,急忙伸手替自己号脉,脉搏是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确切是喜脉无疑。

脉相虽藏喜,但楚婉冰却毫无喜色,反倒是面带忧愁,媚眼之中更有几分惊恐。

「我什么时候怀孕的?」

楚婉冰呢喃自语,脑海里霎时浮现出当日多重双修之象,她乃是最后一个与龙辉欢好的,那时龙辉的纯阳气息也是最为精纯,当时气氛淫靡旖旎,楚婉冰是美得浑身舒畅,一时间忘了炼化入体阳精,想不到竟就此珠胎暗结。

龙辉见她神情忧郁,柔声问道:「冰儿,你怎么了?」

楚婉冰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来,强忍锥心剧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孩子不能要!我要打掉他!」

龙辉脸色大变,用手摁住她胳膊说道:「冰儿,你说什么,哪有母亲要打掉自己孩子的!堕胎杀子这可是天大的罪业!」

楚婉冰泪水霎时涌出眼眶,摇头道:「小贼……你,你不懂!」

龙辉哼道:「不就是凤凰血脉背后暗藏的诅咒吗!」

楚婉冰抹了抹眼泪,说道:「你都知道了?」

龙辉道:「凤凰血脉只能同时存在两个人,这事我早就听说了!」

楚婉冰垂泪道:「既然如此,那这个孩子若出世,我跟娘亲就得有一人消失……」

龙辉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说道:「诅咒之事虚无缥缈,岂能就这般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要知道虎毒不食儿,母亲杀子乃是罪犯滔天!」

楚婉冰摇头道:「我不管,这孩子会害死我娘亲的,我绝不会要……」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提高了八度,尖叫起来。

龙辉说道:「冰儿,你听我说,孩子是无辜的!再说了,凭什么生下来的孩儿就一定会身负凤凰血脉,难道我体内的真龙之血就不会遗留么!」

楚婉冰闻言这才稍稍平静下来,满怀疑惑地道:「小贼,你说的是真的么?」龙辉对这事也不无把握,只是顺着她的心意说下去,希望能先哄住她。

楚婉冰早就六神无主,龙辉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解除对凤凰血脉的忧虑她这才放下心来,眼眸秋波流转,雪靥染丹霞,脸上充斥着喜悦和欣慰的表情,玉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喃喃道:「孩子,娘亲不用伤害你了……」

短时间来了一场大喜大悲,龙辉也觉得心力交瘁,背后的衣裳都快湿透了。

倏然,楚婉冰又说道:「要是……这孩子还是遗传了凤凰血脉怎么办?」

龙辉脸色倏然一沉,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滚,叹道:「若真如此,一切罪业恶果便由我一人承担,孩子就由我亲自了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跟娘娘有危险的!」

龙辉那看似平静的语气,却透着无奈的果决和锥心之痛,楚婉冰听的是心若刀刺,泪水犹如断线珍珠般流了出来,一头扎进龙辉怀里大哭起来——扼杀亲身骨血岂是非同一般,丈夫为了不让娇妻伤怀以冒险,欲以一肩担负杀子罪业。

龙辉柔声道:「冰儿,别哭了,孩子我一样要,而你跟娘娘我也要保,什么诅咒报应要来就来,我一肩担下!」

楚婉冰嗯了一声,呢喃道:「小贼,冰儿以后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龙辉紧了紧臂弯道:「傻丫头,我就算抛下整个天下也不会抛下你!」

楚婉冰心如染蜜,喜滋滋地箍住龙辉腰肢,腻在他怀里不愿起来。

龙辉搂着温软的娇躯,说道:「冰儿,方才净尘道长来找过我了……」

他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楚婉冰叹道:「想不到这个元鼎竟然如此厉害,那我就更要用炼神火炮好好招呼他!」

龙辉道:「冰儿,我准备亲自下场,一挫元鼎老道之锐气!」

楚婉冰急忙摇头道:「不行,你的元神未复,要是鹭眀鸾又暗中对付你,那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让二娘去吧!」

龙辉道:「元鼎凝聚正阳之气,功体大进,任何皆不能正面对敌,唯有我以阴阳转化之法方可与之抗衡,而且我更没理由让一纤弱女子对上此等凶徒!」

「你就是大男子,我们都是弱女子行了吧!」

楚婉冰急道,「可是,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龙辉柔声道:「冰儿,正是为了孩子和你,我就更要迎战那狗屁元鼎,若让他取下武尊印玺,那我们一家子都不会有安稳日子过,所以我不但要出战,更要为我妻儿击败元鼎老道!」

「今天小贼竟然不顾元神溃散之险也要出战……母亲堕胎无异于杀子毒女,其中恶果罪业非人能受,这混小子竟也要替我抗了……」

想到这里,楚婉冰美目翘盼,光晕流转,心头暖意暗涌,一手轻抚龙辉脸颊,一手捂住小腹,含泪笑道:「好夫君……冰儿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打败元鼎老道的!」

龙辉望着妻子双眼道:「好冰儿,切莫担心,一切事情由我解决!」

楚婉冰嗯了一声,还想在跟丈夫温存片刻,却见龙辉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龙辉,你去哪?」

楚婉冰奇道。

龙辉道:「去接应娘娘,顺便询问一些凤凰血脉的事情。」

楚婉冰芳心一颤,说道:「小贼,我跟你一起去吧!」

龙辉凝视着她道:「冰儿,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楚婉冰叹道:「小贼,你跟娘亲我那个都不想失去……但我却……」

龙辉说道:「冰儿,你能给我一些时间么,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楚婉冰见他双眼清澈无波,点头道:「好,就冲着你这小贼方才那番心思……我等你回来!」

龙辉朝她笑了笑,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楚婉冰嗔道:「死小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龙辉在她饱满的胸乳扫了一眼,笑道:「好冰儿,我在想你要是有奶水后会是个怎么模样?可不可以给为夫尝一口?」

楚婉冰羞得满脸通红,随手抓起一个坐枕丢了过去,但龙辉已经抢先一步溜走了。

武尊庙前,元鼎一人挡关,万夫莫开,上场挑战之人竟连他一招都接不下,只见雷火横空那些挑战者便骨断筋裂,纷纷重伤倒地。

元鼎真人已经连败一百多个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此刻正是意气风发,锐劲正旺,那一身正阳之力越发充沛。

忽然一股阳和浩大之气席卷全场,儒风飘逸,一名丰神俊朗的儒生缓步走来,正是雨卷楼主尹方犀,在他身后恰好跟着靳紫衣和赵桧两人。

元鼎真人笑道:「几天不见,尹楼主倒越发神采奕奕,举手投足皆是儒风雅气,叫人叹服不已!」

尹方犀呵呵笑道:「真人过奖了,尹某这等微末怎能与真人相比,这些日子真人先挫净尘,再败韦驮,尽出风头!」

元鼎真人笑道:「楼主说笑了,今日晴空万里,倒是极为惬意,若楼主愿意,便请入座,待贫道奉上清茶一杯!」

尹方犀笑道:「那有劳道长了!」

元鼎真人亲身相迎,将尹方犀引到盖伞之下的桌椅处,并命弟子碰上香茗。

尹方犀低头抿了一口茶,赞道:「茶香水滑,回味无穷,果真好茶!」

元鼎真人笑道:「得楼主一声赞赏,贫道替此茶谢过楼主之慧眼!」

尹方犀奇道:「道长此话何解?」

元鼎笑道:「楼主有所不知,此茶叶乃是以名为凌草的植物制成,此物本是一种散发天然香味的奇草,但若制成茶叶则苦涩之极,难以入口,唯有静下心来以舌尖轻品茶水方能辨明其中香甜,正因为如此使得许多人对此凌草嗤之以鼻。」尹方犀又抿了一口茶,叹道:「在下并非什么品茶高人,只不过是模仿一下道者无为心境,试试随遇而安罢了,所以才能静下心来细品香茗!」

他话中藏话,暗指元鼎真人不安本分,作为修道之人却一味争强好胜,打斗干戈,有为道心平和之境,可谓是皆道家之矛反将元鼎一军。

元鼎真人笑道:「儒家圣人竖立世间礼法,为万世标榜,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夫妻相敬,皆是平和之道,楼主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看似赞扬儒家礼法,实际上反唇相讥,故意提起这所谓的兄弟和睦其实就是指儒门三脉内斗之事,暗中提点尹方犀——你们儒门的提倡仁爱之道,但你们内部却还不是一样互相残杀,连自己都顾不好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的。

尹方犀浓眉轻蹙,呵呵笑道:「道长此茶着实不差,来而不往非礼也,尹某也有一些茶叶回赠道长,还望道长笑纳!」

说罢递过一个茶包,元鼎真人微笑地接了过来,将茶包展开,只闻到淡淡的花香传来,既像桃花,又似茉莉花,各种花香掺杂其中,也不知道是何种茶叶。

尹方犀道:「此茶乃雨卷楼之珍藏,名曰百花香,乃是采集一百多种鲜花花瓣,以正阳之火熬制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再用一个月的时间烘干晾净,方可算大功告成!」

元鼎真人叹道:「正所谓慢工出细活,此话果真不假!」

尹方犀笑道:「但这还不算,在熬制过程中需得以子夜阴火慢炖,才能将这百余中香味混在一起。」

阴阳交汇方现香茗,独阳不生,孤阴不长,尹方犀再度暗示元鼎真人莫要仗着聚阳地脉恃强凌弱,正所谓盛极必衰,一旦你锐气稍滞,便是败亡之时。

元鼎真人轻轻一笑,随手召来一个茶壶,将茶叶倾入其中,又命弟子倒入清水,随即掌心轻轻在茶壶底部搓了搓,霎时水温剧升,不消片刻便将茶水煮的沸腾,一股奇特的花香弥散全场,沁人心脾。

水沸茶开,元鼎真人替尹方犀倒了一杯茶,扬眉轻笑道:「贫道这煮茶之法可合楼主之意?」

他是以正阳之火烧沸茶水,竟也将百花茶煮的飘香四溢,可谓是给尹方犀一个下马威——正阳之气便在贫道手中,任你巧嘴如簧又怎能改变大局!尹方犀脸色一沉,暗起争斗之心,借着捧茶的机会迸出一股紫阳真气,同样是纯阳之力不着痕迹地涌向了元鼎真人。

元鼎真人面不惊,心不跳,依旧将茶杯递给尹方犀。

两人借着茶杯暗中角力,一者欲夺,一者誓护,两股同样阳刚的气息便在茶水中撞击起来,至阳之气将茶水煮的沸腾,一个一个的水泡不断冒起,袅袅水烟犹如一条盘旋的白龙在盖伞下飞舞。

倏然白龙一分为二,变成两只相互厮杀的猛兽凶禽,元鼎真人的内力将水汽催生成一头猛虎,而尹方犀则将白烟凝成一只雄鹰,两种形态相互斗法,一时间虎啸震山河,鹰翔搏长空,随着两人的内力加催,两只猛兽的身形变得更为庞大,与真正的虎鹰相差无几,但猛虎全身火雷翻腾,而雄鹰则是紫气化羽,正是玄罡焚天与紫阳玄功两大绝学的角逐。

聚阳地脉加持,元鼎真人越斗气息越长,而尹方犀虽也是纯阳功体,但毕竟不似元鼎真人那般可随心吸收四方正阳之气,不消片刻便落了下风,只见猛虎咆哮一声,朝天扑去,一爪便将紫鹰打落地上,随后再扑咬过去,一口咬住雄鹰喉咙,一举压下强敌。

真气形象被挫,尹方犀难护座下椅子,只听卡啦一声,木椅崩烂,正是被元鼎真人的雷火真气震碎的,木料瞬间便化作飞灰,仿佛从未存在过这张椅子。

尹方犀脸色阵红阵白,长吐了口气,一道长长的白气夺口而出,正是元鼎真人打入他体内的潜劲,也只有他此等先天根基才能在第一时间驱散元鼎的内力,若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毙命当场。

饶是若此,有不少嗅觉敏锐的高手从尹方犀吐出的白气中闻到了丝丝血腥味儿。

尹方犀调理内息完毕,叹道:「道长之能为远在尹某之上,吾也无颜献丑了,就此别过!」

说罢转身就走。

然而,尹方犀尚未走出几步,却见一道白衣身影分开人群,朝这边走了过来,定神一看竟是璃楼菩萨。

一头白发宛若雪山圣莲,一尘不染,一袭白衣更似仙佛无暇,清华光洁,只见佛光普照,尽消暴戾杀气,渲染祥和氛围。

元鼎真人起身相迎,哈哈笑道:「不久前方与韦驮菩萨打了个照面,如今璃楼菩萨竟也大驾光临,着实叫贫道受宠若惊!」

璃楼菩萨说道:「不敢当,贫僧此番前来便是要讨教真人绝学,还望赐教!」璃楼痴迷武道,藉武修禅心,与一般的佛修者不同,其禅心更像是一颗斗心,见到高手便会有种霍霍欲试的冲动,一身内元不吐不快!只见璃楼菩萨双掌合十,霎时华光满披,法音传唱,清圣庄严中回荡着一声佛号:「正阳之气,金华佛光,今日璃楼誓以肉身皮囊独战三才之数!」

斗战佛者飘然现身,平声豪语,欲孤身一抗凝聚正阳之气,暗合三才之数的元鼎真人,现场再度陷入一片寂肃,气似平岗静流,语露豪峦激湍,元鼎真人自从早就聚阳地脉后,首度感到压力,默默凝气提元,准备一会眼前这号称佛界之武学奇才!元鼎真人内元鼓荡,玄罡焚天赫然上手,只见方圆之内天雷轰鸣,地火躁动,景色眨眼白亮,叫人难以睁眼正视之。

元鼎真人道袍一摆,做了一个进招的手势道:「元鼎在此拜候菩萨高招!」

韦驮菩萨冷眼而对,淡淡说道:「领教!」

话音方落,佛光大炽,道华迸射,璨然光华照见佛道二者凛目。

倏然,璃楼菩萨佛掌轻翻向地,沛然气流席卷而出,随即他一步一步朝着元鼎真人走去,每踏出一步,元鼎真人便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便重一分。

元鼎心知此乃佛界绝式——山岳气海,借着步伐推动将四周气压尽数集中在敌人之上,限制其动作,昔时太荒正邪决,佛界圣人仅仅走了三步,便叫煞族三万阴兵跪倒在地,难以动弹。

既然知晓此等绝学,元鼎真人岂容璃楼轻易施展,当下抢先出手,右手握拳,一个冲拳打向璃楼菩萨。

璃楼菩萨手中念珠一扬,竟卷住元鼎手腕,随即身形侧移,将其拳力引卸偏离,元鼎再度赞拳,左拳挥出奔雷之威,一拳打在璃楼菩萨胸口之上。

强拳砸下,璃楼菩萨真气反震,菩提金身立即护体,硬受元鼎拳力而不伤,随即佛掌反击,也狠狠地击在元鼎胸膛。

元鼎真人也豪气受招,体内刚柔二气流转而动,正是混元道胎。

金身挡强拳,道胎卸佛掌,双方各自后退,丝毫未占一丝上风。

元鼎真人回气极快,身形稍稍一晃便稳住阵脚,随即指尖凝气,雷光迸射,正是紫电剑指,只看电光划过,直刺璃楼菩萨眉心要穴。

纵然居于地利之劣,璃楼菩萨不见分毫气弱,窥准剑指来势,先以柔劲裹住对方手腕,随即步伐挪移,使了一个巧妙的旋身踏步,引得紫电剑指打在地面上,未占其佛身分毫。

纵然如此,紫电剑指的威力亦是惊骇众人,只见方才被剑指气劲打中的地方顿时多出了一个半尺大小的坑洞,若真给他点中只怕铜皮铁骨也得化作碎片。

然而面对这番凶悍霸道的功法,璃楼进退有据,攻守得当,尽显佛家先天风范。

元鼎真人身处聚阳之位,阳火充沛,绝式一展便是铺天盖地之雄沉,只见他手掌一翻,便来了一招夏雷轰鸣!初夏秋冬之中,夏天的雷声乃是最为响亮,此招乃是注重音波攻击,先夺人听觉,再重创肉身。

轰鸣雷声震绝于耳,不少外围观战的人被震得口吐白沫,倒地呻吟,更甚者还被硬生生震碎脑髓而死。

璃楼菩萨脸色一沉,心中无名大动,暗忖道:「好歹毒的武功,道门怎地出现此等凶残之辈!」

他不忍旁人遭殃,当下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顿时伏魔梵音脱口而出,虽是雄沉刚硬之声,但却是正人心神,驱除心魔,更抵消夏雷轰鸣的声波。

元鼎真人哈哈一笑,赞道:「好一招雷音梵唱,不愧是佛界传承千古的镇魔真言!」

璃楼菩萨哼道:「阁下功法越发暴戾凶悍,已经步近入魔边缘,还望道长再复平静初心,重拾无为自然!」

元鼎真人哼道:「自然之道本乃优胜劣汰,贫道所行之道便是自然之道!」

璃楼菩萨叹道:「一心争雄,兵燹烽烟,众生何辜!」

元鼎真人冷哼一声不再答话,道袍扬起,瞬间打出八掌,每一掌皆是赤火灼烧,却又虚实难辨,正是八虚流火。

八掌随风漂浮,风助火势,瞬间便形成一片火海,将璃楼菩萨困在其中。

「事到如今,菩萨还要隐藏实力么!」

元鼎真人提气大喝,手中绝式毫不容情,借着烈火掩盖,雷电迸射杀来,四面八方的雷球带着烈火炎气撞向璃楼菩萨。

璃楼菩萨倏然瞪目,佛气沛然而生,莲花盛开十三品,梵音法印震千古,先碎雷球,再熄烈火。

卍法诸天灭——璃楼菩萨之独门武学首度现世,一出手便扫灭雷火真气,可谓技惊四座!元鼎真人眼见对手施展绝式,当即收起轻视之意,深吸一口气,提足内元,再施玄罡焚天武技,此次他来了一招碧火惊涛。

璃楼菩萨稍稍后退半步,随即肩膀一沉,单手擎天,另手向地,嗖的一声十三莲华蕴生万千佛相,有慈悲菩萨,有怒目金刚,更有普渡大佛,仿佛三世诸佛皆受其召唤,纷纷现身欲驯道宗狂徒。

这一招正是卍法诸天灭之三千法门,只见璃楼菩萨仿佛有万佛护持,神威难挡,一个抬手便见佛展神通,万千佛相瞬间镇压狂暴的烈焰罪火。

武决被解,元鼎真人毫不气馁,再起新招,左手虚引,右手摆动,顿时火云梵天,三界遭劫,正是火焚天下。

璃楼菩萨见状,翻掌提元,再出卍法诸天灭之武决——九转佛灯印!灯印聚起,佛火璀璨,那一边火云盖顶,道炎迸射,佛道火焰相互撞击,双方各退数丈,各自溅红。

这种对招受伤,本应调理内息,争取更早恢复元气,但元鼎真人不是这样做,只看他退走之时,双足有意无意地在地面踩踏出某些特定的步伐,璃楼菩萨心生疑虑,当下不顾伤势,伸手在眼前一抹,打开「天灯佛眼」,窥探对手虚实,竟看到元鼎真人足下地气翻涌,一股接一股的正阳之气从他足底涌入体内,瞬间便调匀内息,精神十足,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璃楼菩萨哼道:「仗着地势阳气,疗复元功,并非武道正宗!」

元鼎真人冷笑道:「成王败寇,胜者方有资格谈正宗二字!」

璃楼菩萨哼了一声,强压内伤,单足驻地,双掌擎天,只见双掌之间聚气一团灼烈光华,夺目耀眼间,只见莲花盛开,佛宗迎劫,正是卍法诸天灭杀伤力最强之武决——莲华卍天灭魔劫!顿时莲华渡众生,天光摄群魔,元鼎真人体内阳气流转,片刻就恢复十足元功,面对着威势赫赫的佛界武决,不敢有一丝怠慢,当下运气玄罡焚天最上式——玄火贯天雷!只见烈炎汇玄罡,天雷动地火,元鼎真人双掌一拍,雷火汇聚,正面直取璃楼菩萨。

极招相对,根基伯仲之间的两人本应相互负伤,谁料元鼎真人藉地脉阳气相助,力压璃楼菩萨一头,结果正是道华震佛光,雷火碎莲华,璃楼菩萨——败!

佛者呕红,雪衣染血,璃楼菩萨犹若断线纸鸢般飞了出去,肉身皮囊连续撞断许多大树,体内蕴含的雷火之气顺势爆发,所过之处焦土赤地,寸草不生。

忽然一道紫光闪过,一名华袍儒生出现在璃楼菩萨身后,伸手便将其退势制住,只看他掌心运化,沛然浩气应然而生,替璃楼菩萨驱散体内雷火潜劲,出手之人正是沧海阁之主——宗逸逍。

璃楼菩萨头上玉冠崩碎,白发披落,脸色一阵煞白,苦笑道:「宗阁主,吾还是败了,真是惭愧!」

宗逸逍哼道:「对方藉借阵势增强功力,非战之罪!」

璃楼菩萨叹道:「胜便是胜,败便是败,璃楼无话可说!」

元鼎真人近日之内连败净尘、韦陀、尹方犀、璃楼等四大先天,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见到宗逸逍现身,战意更添三分,昂首扬声道:「莫非宗阁主也是来赐教的么?」

宗逸逍咬牙道:「然也,宗某今日便是要向真人验证武学的!」

说罢化出一道紫光,冲到元鼎真人跟前,朗声说道:「真人多番激斗,损耗不少,宗某从不占人便宜,便等真人疗复元功,重振精神,再行较量!」

元鼎真人哈哈笑道:「宗阁主当真光明磊落,真是风骨凛然。但贫道功体特殊,乃是越战气息越悠长,这连番大战内息已经正处巅峰,如今开战恐怕占便宜的是贫道!」

宗逸逍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便进招吧,宗某不喜多费唇舌!」

元鼎真人点头道:「宗阁主这般豪气,贫道岂敢不从!」

话音方落,只看他五指筛张,便有电流窜动,宗逸逍双足顿时被锁,正是电锁雷轰。

虽是下盘受制,宗逸逍却是临危不乱,紫阳真气透体而出,顿时挣脱束缚,左脚后撤,右脚一伸,将锁足电流汇入紫阳真气之内,对准元鼎真人丹田便是一脚。

元鼎真人也料不到宗逸逍变招竟是如此迅速和灵巧,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狠狠踹中丹田,但体内刚柔之气自动防御,混元道胎再起神效,守住丹田,只痛不伤。

宗逸逍借着这一脚踹去的蹬踏之力,顺势而动,一口气拍出五掌,每一掌之中皆夹杂着澎湃的山岳之势,仿佛五座大山压顶而来,正是儒门绝式——五岳山兮掌,这五大掌力分别代表着五岳雄山——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掌含山岳之意,自当磅礴无匹,元鼎真人先机已是唯有聚起混元道胎硬挡,希望能撑到宗逸逍气馁,挣脱其山岳般厚实沉重的掌力,谁料五岳之中又暗藏阳刚之气,更是按照五行之法,相辅相成,最要命的是紫阳玄功亦是正阳武学,而宗逸逍的掌法又是山岳为主,故而也因聚阳地脉受益匪浅,一旦出掌便是连绵不绝,打得元鼎真人竟是毫无喘息的空隙,唯有凭着混元道胎硬抗下来。

宗逸逍掌起掌落,在五岳山兮掌又暗藏儒门另一种绝学——七窍摘星手,这套武决乃是一种小擒拿手类的小巧挪移功夫,最为讲究技巧和发力,要修炼此等武决必须要做足入门功夫,而这入门功夫也非常人所能做到。

首先是在铁板后紧紧靠着一块豆腐,豆腐后则安置着一排钉子,修炼者必须先一掌打碎铁板,再取出豆腐,在这过程中豆腐不能有任何损坏,否则便不算成功,而这份手法也仅仅是七窍摘星手的入门功夫。

只见他先是掌如山崩,随即有巧劲运化,以重手狂击道胎罡气,又以巧力撩拨道胎柔劲,这亦正亦奇的打法使得混元道胎无法凭借刚柔二气反击对手,仅仅剩下死守一途,霎时压得元鼎真人节节败退,唯有谨守方寸之地。

群雄见状纷纷叫好,这元鼎老道着实讨厌,一天到晚皆以一副武林至尊的面孔示人,看得众人是极为生厌,若非他武功高绝,早就被各路人马乱刀砍死了,如今看到宗逸逍大杀四方,群雄大呼过瘾——总算有人教训这个老不死了!又斗了数十回合,本是僵持的战局渐渐失去了均衡,宗逸逍虽也从聚阳地脉得益,但毕竟不如元鼎真人那般合身阵局之内,这般频繁地转化两种属性各异的武决,饶他根基非凡也渐感气弱,而元鼎真人又接了三掌,发觉对手掌势有所虚耗,立即看出宗逸逍之窘态,当下信心大增,继续采取守势,誓要耗尽其内元,再施反击绝杀。

「杂毛老道有地利之助,久战对我不利!」

宗逸逍当机立断,散去变化多端的七窍摘星手,将五岳山兮掌全功汇聚,顿时五岳归一,宗逸逍正是要一招定输赢。

只看他这一掌仿佛山崩地裂,汹涌如涛,出掌之时竟带出了一道夺目的白线,而掌心之中又有一股紫气吞吐不定,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抽吸一空,万籁俱静!元鼎真人心知决胜一击即将来临,于是调动四方正阳之气,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团柔韧的气墙,将全身包裹起来,藉此消解宗逸逍的万钧掌力。

宗逸逍怒喝道:「外道邪招,亦敢轻撼儒门阳罡——受死来!」

只见他不顾挡道之正阳气团,强行出掌,掌劲势如破竹,突破一重又一重的阻隔,誓要直取元鼎所在。

然而这正阳之气凝聚的气墙坚韧难缠,宗逸逍每突破一层皆要损失几分掌力,当他将整个气墙打碎后,原本足以劈山裂地的一掌仅余三成,而面对的却是以逸待劳的混元道胎。

只见宗逸逍一掌打在元鼎真人身上,而元鼎真人却是一动也不动,轻笑一声,抖了抖身子便将他震退数十步,而宗逸逍打碎气墙也仅在数息之间,在外人看来,他这惊天动地的一掌竟连元鼎真人的半根毫毛都伤不到,其高下已见分晓。

宗逸逍气馁之际又遭浑圆道胎的刚柔二气反震,气脉顿时一阵凌乱,短时间内再提真气,此战结果已是明了,元鼎真人再胜一场!这时元鼎真人的弟子悬灯大声叫道:「家师连败五大高手,这武林盟主的宝座舍他其谁!」

他话音方落,四周一片哗然,很多人虽不喜这嚣张老道,但他确实当真天下英豪的面连续挫败三教的多名高手,先有同门最大竞争者净尘,再有佛界两大魁首菩萨,最后还有儒门两脉主事,此等战绩天下间何人能比,他要执掌这武尊印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归属元鼎真人的一些小门派便乘此机会大声相应,再加上晋王暗中布置的人手推波助澜,元鼎真人威势霎时更胜昔时,可谓是一览众山小,若再无人出面挑战,那他便可转身入庙,捧起武尊印玺,顺理成章地成为武林盟主,甚至统率三教。

「元鼎真人虽败五大高手,但别忘了他可是曾饮恨于谷主的天剑之下,想做武林盟主,先胜过剑仙再说!」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语气虽是平淡,却是中气十足,清奇响亮,宛如麒麟长啸,震慑百兽!

最后再强调一次,本书不会有绿帽,想看绿文的就请移步,若说女主角太过花痴都黏在男主角身上,那我无话可说,本来本书的定位就是单主角的后宫文,还有给主角弄个什么情敌出来抢女人,我压根就没想过,那些敢正面跟主角抢女人的有那个不成炮灰的(泰王虽跟主角抢了两会老婆,但他也并非单纯地为女人而抢,利益多余情欲,所以他不算争风吃醋的典范,纯粹是一个政权夺位的皇子)这种文章起点多得是,懒得写了,而且争风吃醋有什么好写的,无非都是一些脑残争斗,根本就没有枭雄霸主那种步步推进,而又孤注一抛的豪气和果断,已经幕后布局,暗手暗下的惊险,所以我才安排一大群争夺天下的野心家出来,所谓枭雄是不会迷恋女色,主角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典范,文章是我的,我爱怎么写就怎么写!